长歌心中不是滋味,平日里说着无论如何都不喜欢这个突然而至的小生命,无论如何也不想要,但真的当他受到威胁可能会夭折时不尽五味杂陈,就连杭生安慰她她都觉得这声音好像远方飘过来的一样,缥缈不已。
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她坐在那里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
这让杭生烦躁不已,硬是压下了担忧和脾气,将姬友和太医们打发出去想良方了。
长歌问杭生:“朗清大夫可脱离危险了?”
“姬友在进来前已经说了,目前尚可,你不必担心。”
“毕竟是为了解我身上的毒。”长歌心想那古墓里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秘密可能十分恐怖。
她待在床上,冬天天气是冷的,屋子里倒是温暖,杭生安慰了她几句又匆忙的去处理前朝的政务了,他总是那样忙。
小腹在隐隐的作痛,出了点血,素彬连忙又叫了姬友,这一天折腾的人心里七上八下,不过最要紧的是长歌看到血自己竟然也从心里害怕失去了。
细细想来,这一切事发突然,但无疑看似毫无关联的表面,暗里又盘根错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白了,秦宫不欢迎她这个人。
不,是某一个人不喜欢她,甚至还要置她于死地。
长歌想到这里,内心就冒火,但为了腹中孩子,她必须稳定自己的情绪,想办法要将这一局给扳回来。
正在这时,门口忽然出现一个宫女,模样十分清秀,匆忙来拜见,却被众人拦下。
“求见长歌姑娘。”外面一个拉长声音响起来,惊扰了长歌。
“谁在外面,让她进来便是。”本来心中就烦闷,外面聒噪,才更是不得安宁。
那宫女进来后,也不跪拜,只是匆匆将一信物交给了长歌,那是一枚分量较重的令牌,非木制,而是青铜。
这宫女沉稳,说:“这是吕大人给您的符令,说如果想自保,还请到幕亭一叙。”
如此狂妄,且目中无人,就不怕杭生知道?长歌盯着那符令,问她:“要是我不去呢?”
“胎死腹中。”那宫女说话毫无情绪波澜,看不出来是什么想法,倒像是只是传令而已。
长歌收下那道符令,说:“请你回去转告他,说我知道了。”
那宫女还报了时间,子时。
这时间太晚了,长歌心想。
但……就姬友发愁的表情,故作镇定的样子来看,无解。
若要保住胎儿,恐怕解铃换需系铃人。
即便非常冒险,但她也决定去试一试,万一能够保住呢?但这件事是要瞒着杭生才行的,否则他若知道了恐怕又生事端,依照他那个脾气,还不知道会怎样。
长歌让姬友开了药劲烈一些的保胎药,好支撑她能够平安度过今晚,恰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杭生与前朝那些官员讨论战事,让太监报了长歌一声今夜不来看她了。
明月当空,亮且圆,将星星的光芒尽数敛了去,长歌用纱巾蒙上了脸,一袭黑衣出了门。
冰天雪地,路上免不了滑,趔趄了几下,已经出了一头的汉。
幕亭,宫外一处私人别苑,长歌独自到达时,幕亭门前除了一排红灯笼外,寂静无声。
正当她要敲门时,门忽然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是长歌姑娘?”开门的是一老头,笑起来温和。
长歌点头。
“请进。”老头将长歌让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