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月的时光像是在指缝里偷偷溜走了,此时小芷已经替我拆了绸带,背上的伤似乎已经在愈合了,痒痒的,让我忍不住想要伸手挠一挠。
在我又一次偷偷把手伸向背后的时候,正好被小芷捉了个正着。
“夫人,您在干什么?”小芷瞪眼看了过来。
我一时间只能讪笑,尴尬的放下手来,打着哈哈道:“没,没什么……”
“夫人,奴婢说过多少次了,您背后的伤才刚结疤,不能挠。”她把手下的东西放下,绕到我的身后,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替我隔着衣服在伤口周围轻轻揉了几下。
这样也只是隔靴搔痒,聊胜于无。
伤满半月,祈珏果然没有再来。半月没有见过太阳,此时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便吩咐小芷差人把卧榻搬到院中树阴下。
和煦的日光透过疏疏斜斜的树叶间洒落在脸上,我闭上双眼,感受着秋日早晨的惬意与闲适。
一片枯黄的叶子被风吹落下来,飘落在我的额头上。我睁开双眼,把枯叶从脸上拿下来,握在手心里把玩。
眼神不经意飘到廊下,见小芷步履匆匆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从卧榻上坐起身来,小芷附身过来,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道:“夫人……,公子过来了。”
我浑身一震,瞬间觉得精神抖擞,脑袋一片清明。环顾四周,只见丫鬟们都候在廊下,便急问:“子衿现在在哪儿?”
说着便要从卧榻上站起身来。
小芷伸手把我一按:“公子……正在相爷书房。”
“……”
相府里的人都知道,祈珏不允许别人轻易靠近他的书房,毕竟那是他办理公务的地方……
可是,他也从未开口叮嘱我,让我不要进他的书房。
我站起身来,再三犹豫,还是坐下身来。顾子衿到相府来,必不是为了私事,若为了私事,也不可能会让人察觉。
罢了,还是不要打扰了。
“钰王殿下来相府同相爷商议大事,岂能轻易怠慢了?小芷,你去找徐总管,让他在湖心亭那儿摆下小宴,邀相爷同钰王共饮菊花酒。”我拔高了声音,朝小芷使了个眼色。
小芷一瞧廊下,心领神会。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福身道:“是,夫人。”
我快步走到廊下,打量着候在廊下的几个丫鬟,挑了个面像小巧伶俐的,随口吩咐道:“听说府中小园里菊花开的甚好,你带着她们,去采一些插入瓶中好生照料。”
丫鬟附身称是,带着廊下几人,朝花园方向走去了。
少倾,小芷从徐蹊那里回来,说徐蹊已经吩咐厨房备着酒菜了。
“夫人……把她们支开了?”小芷笑眯眯道。
我心知她有意调侃我,嗔道:“那里叫什么支开,分明是有正经的理由。”
“其实,奴婢猜公子过来,也有十分正经的理由。不然……他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了今日夫人能够下床的日子来呢?”小芷一本正经地帮我分析道。
可是她口中的正经理由被她用这样揶揄的口吻道出,倒显得没有那么正经了。
我一时不晓得如何辩驳她,只红了脸道:“小芷,你怎么那么多话。”
小芷噗嗤一笑,立即告罪道:“夫人,是奴婢错了。”
在这说话间,我同她进了屋。
我换了一套颜色鲜亮的衣裳,坐在梳妆台前,让小芷帮我梳一个显气色的发式。
目光落到梳妆台上放着的那副棋上,不由唏嘘一叹。
小芷察觉到我的反常,停下手中正梳着头发的动作,轻声问道:“夫人……好好的,为何要叹气?”
“没什么,明天你把这副棋,交给轻舟,让他放回到相爷书房去吧。”从棋盘上移开目光,落到镜中,昏黄的镜面上映着一张脸。这张脸,早已经不像当初在觐州时的那般无忧。我低下头去,心思沉沉。
约莫午时,窗外廊下一人慢慢走了过来。
“夫人,相爷在湖心亭等您。”一个熟悉的男音响在门外。
是轻舟的声音。
我站起身来,小芷走过去把门拉开。
轻舟同小芷打了照面,四目相对,轻舟眼中闪过一种异样的神色。
小芷心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去。
怎么回事?轻舟同小芷之间……似乎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我心中存疑,见轻舟还在打量小芷,便含笑道:“既然相爷在湖心亭等我,便劳烦你帮我引路了。”
闻言,轻舟这才收回落在小芷身上的肆无忌惮的目光:“夫人言重了。”
轻舟这个人,我对他的印象不是特别的深。只是因为他是祈珏经常呆在身边的,似乎是极为信任的人,才有几分印象。
他这人不爱说话,常常候在祈珏身边,一整天也不见他吭声。
所以,他必定不会无缘无故地打量小芷。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借着轻舟在前面引路,我特意放慢了步子同他拉开一张距离,拉过小芷的手,挨着她的耳朵道:“到底怎么回事,回去好好跟我解释清楚。”
小芷眼神躲闪,迟疑地点了点头。
穿过几座院落,远远的看见碧绿湖水之上矗立着一座小小孤亭。
孤亭之中,两道人影,一立一坐。
四周没有通路,皆被湖水环绕。岸边靠着一只小舟,舟上立着一个人,这人正是轻舟。
我提着裙子同小芷走到小舟上,轻舟摇着船桨,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