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泽口干舌燥,看着面色冷淡态度坚决的顾瑾言,简直是有气没处使。
拿手在那红肿的脚踝上用力按了按,忿忿不平道:“你这人,真是煞风景!难道你是看不出我悦你?再说,本世子不过是让你帮我舒缓一下,用手而已,你竟也不许,我可是那般低声下气求你的!”
顾瑾言白了他一眼,直接忽略掉他的前半句额,冷声冷气道:“世子也知自己要求有多过分,我又不是你的通房丫头,凭何要那般伺候你?”
傅云泽一时哑言,他不是忘了幕僚不是通房丫头的事,而是…实在难以自控。
要说这顾瑾言也是当男人当惯了,脾气怎的这般别扭!何况,他方才可真是低声下气求的呀!
罢了罢了,她不愿,总不能真的勉强。
傅云泽瞧了她一眼,悻悻道:“你不要,直说就是,跑个什么?还自不量力地学着跳车,真当自己也是有武功的?”
其实他也知自己是嘴硬,因为他也“不”,他是不是就会真的停下来。
谁知顾瑾言听了这话,抬眼看他,竟道:“既然如此,下回我直说就是了。我说了,世子就会停,是么?”
傅云泽目瞪口呆:“呵,你可真是越发能耐!还学会趁机套本世子的话了?不成,过期不候!”
顾瑾言一脸“早就知道”的淡冷模样,转过身去,对他不理不睬。
傅云泽却又心痒起来,只是先前那团火被她一跳熄灭,自无法再行事了,便恨地伸出双手,作势在她脖子上掐下去:“真想一把掐死你,或者就干脆…”
顾瑾言只侧目回头,伸长了脖子,道:“世子要掐就尽快。”
傅云泽气地真想把人按在地上反复蹂躏,转念一想,这女人前世莫非就是这般?凤栖梧能忍得了她?
这样一想,浑身就像是被泼了冷水一般,满腹的心思合着口水咽了下去。
两人又斗了几句,马车便到了司兵府。傅云泽先下了地,又将她扶抱下来。
顾瑾言才站稳了,却见司兵府内走出一个人,正弯腰走进旁边的一顶轿子里。
那人穿着月白长袍,面色如水,望见傅云泽和顾瑾言之时,透出几分诧异。
傅云泽早看见了,故意将顾瑾言揽在肩前,冲那人笑道:“凤大人,如何这般晚了,还来我这司兵府?”
凤栖梧躬身道:“我手上正有个兵部主事当街遇刺的案子,耽搁不得,故而前来调看一些案宗。”
傅云泽对“兵”之一字极为敏感,问道:“哪个兵部主事被刺了?”
“唐侍郎。”凤栖梧说着,眼神也停在了傅云泽扶住顾瑾言的手上。
顾瑾言的身子已经有些僵,不知为何,竟有一种被人捉奸当场的感觉。
傅云泽似乎感应到顾瑾言的不对,啧啧两声,说道:“凤大人向来一心为公,当真是辛苦了。”
凤栖梧并无说话,眸子里的情绪淡淡的。
“凤大人,前几日你说大理寺有意招新,又说顾瑾言极有希望,我便讨了个巧,先一步抢了他来,当我世子府的幕僚,你觉得如何?”傅云泽幽幽地瞧着凤栖梧,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凤栖梧看了一眼顾瑾言,见他面上冷冷清清,笑道:“极好。在下还要赶回大理寺,不便就留,告辞。”说着,就走进轿子,由人抬着离开。
傅云泽捏着顾瑾言的肩膀微微使力,顾瑾言“呲”了一声,侧过头去看他。
“你说凤栖梧若也知道你是重生的,而且前世还是他的小妾,会不会…”傅云泽说着,眸子里闪出一道寒光。
顾瑾言见他又要胡言乱语,便直接打断,说道:“世子,事不迟疑,咱们能不能先去瞧瞧案宗?”
两人目光相对,顾瑾言眸色宁静如常,傅云泽才算作罢,道:“我看你是脚伤不疼了!作为一个幕僚,对本世子说话就要客气一些,懂么?”
顾瑾言看他不动,几欲自己往前走。
傅云泽见状,立刻将人扶住:“真是怕了你!你就知本世子心疼你不成?!”
顾瑾言面上毫无波动,耳尖却兀自发热。
心道:这世子当真是没脸没皮,在司兵府门前,对着她一个男装模样的人不断耳语,也不怕旁人说闲话!
傅云泽不知她所想,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迈步走进司兵府。
司兵府便是傅云泽的地头,当下入内,便有侍从接待。只看到他怀里还抱着个人,虽心有疑惑,却无人敢问。
傅云泽知顾瑾言心急,不等她开口,便叫手下将前两日演武场血案的结案卷宗拿了上来。
顾瑾言不顾脚疼,坐在在桌边翻阅起来。
傅云泽瞅了会儿,叫人送了些茶果来。
顾瑾言凝神看着案卷,不曾出声,傅云泽也没闹腾,一时间,屋子里竟只听得见书页翻动的声响。
不一会儿,门外有侍从官进来,递了一瓶子药给傅云泽,又退出去,掩上了门。
傅云泽拿了药瓶,走到桌边儿,见顾瑾言未曾发觉,便蹲了下去,轻轻的捏住了她的脚踝。
顾瑾言回头,傅云泽轻声道:“不妨事,看你的卷册就是了,我给你敷药,只管忍着些儿疼。”
顾瑾言忙摇头道:“不必,是轻伤!”
傅云泽把她的腿抬起来,竟握着搭在自己腿上,直接坐在旁边脱靴扯袜:“你最好快些看,我怕有人来催我结案呢。”
顾瑾言蹙眉,却终究不敢耽搁,又见屋内再无旁人,便也掩了不自在,垂首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