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悠悠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是自己家客厅。
只是,对面站着三个人。
两个是刚才的俩警察,还有一个陌生的红衣女子。
凌千夏有点愣怔,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面前的三个人说:“你们,你们是谁?”
苏栕忆帅气点头,开口道:“鄙人狐三太子苏栕忆,见过姑娘。这边这位呢,是我不同父不同母的妹妹苏白,就是刚才那位女警。”
那边那女警已经换了一身白衣,神色静默,并不开口。
剩下那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缓缓开口道:“小女胭脂,在姑娘身边已经一个月有余。”
凌千夏睁大了眼睛开口道:“一个月?!”
胭脂点头。
“是你一直在跟我说话?”凌千夏问道。
“然也。”胭脂轻轻笑道。
凌千夏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就听胭脂说道:“这次贸然前来,乃是有求于姑娘,”
胭脂一面说,一面施施然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精致的物件儿,捏了个诀儿,将凌千夏定在椅子上,缓缓戚身,朝她走了过去。
凌千夏惊恐万分,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着说“你、你要干啥!”
胭脂微微一笑,唇角上扬,便是一个好看的弧度,带了几分狡黠带了几分戏谑。
她慢腾腾拆开凌千夏头发,慢悠悠地说:“干啥,恩,你猜猜啊。”
凌千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不带这样的,你在梦里缠了我一个月我都不说了,昨天晚上跟我说有血光之灾,结果今天我出门就碰到事故了,现在你什么都不说就使了妖法把我定住了,啊啊啊,你要干啥啊你要干啥!就算是要我的命你也得给我个解释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为啥!我……”
一个“我”字话音未落,便说不出话来了。
胭脂若无其事地收回右手,继续捋着凌千夏的头发。扭头看向苏白道:“苏家妹子,你那儿有梳子没有,这家伙这辈子简直邋遢的不能行,这头发柴得根本梳不动。”
苏白伸手递过一枚梳子,仍旧不言语。
苏栕忆有些胆寒,开口道:“胭脂,不跟她解释一下,真的好么?”
胭脂瞥了瞥他,道:“你若是能三五句话就解释出来,那便请。”
苏栕忆想了想道:“还真,解释不清。不过,就这样不让她说话,是不是,不太好?”
胭脂不耐烦道:“逗比苏,你挺乐意听她鬼哭狼嚎的么?还是说,你也想陪着她?你知道,其实有时候我是挺想让你也闭嘴的。”
苏栕忆干咳了两声,道:“那啥,这样挺好的挺好的,你继续你继续。”
胭脂虽然说这话,手上动作并没有停过,凌千夏那一脑袋杂乱干枯的头发,没一会儿就在胭脂手里乖乖顺滑了。
胭脂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开口道:“凌姑娘,这次,贸然的闯入你的生活,想必你一定是一头雾水。不过,事情复杂且紧急,三言两语没法说清楚。所以,只能先带你走,然后慢慢给你解释了。别怕,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说到最后时候,胭脂声音,带了些凝重。
凌千夏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却突然有了莫名的安心。她隐约觉得,这人好像和自己认识很久了。
胭脂郑重地扶住了千夏整理好的头发,纤手抬起,正打算从头发正中间轻缓插入自己刚才拿出来的精致梳子,正当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惊雷响,带有刺目白光直直冲着窗户而来。
苏栕忆脸色骤变,右手凌空一挥捏了个诀,指尖便燃起嫣红火焰,他面色沉毅,目光敏锐如鹰,盯着窗外动静不敢放松。
胭脂冷哼一声道:“这群孽障居然找到地方了,时间掐的还真是准。逗比苏,你可顶得住么?”
苏栕忆顿了一下方道:“那就看,奎玢来了没有了。”
胭脂也变了脸色道:“奎玢……”
苏栕忆道:“苏白说有感觉他此番要来。”
胭脂开口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窗户玻璃突然凝成蓝色,而后开裂,如同冰面正在被人强行破开。
似乎再一个用力,这玻璃就要破开一样。
苏栕忆脸色大变:“坏了!这个结界是胭脂你之前结下的吧!”
胭脂脸上再无之前的淡定,她懊悔且惊恐道:“忘了换你们来布结界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玻璃即将碎裂的那一刻,在一旁站着的苏白一把夺过胭脂手里的梳子,摁住千夏的头发,在侧面顶端坚定地插下发梳。
她握住发梳,从上往下一梳到底,轻启樱唇,冷冰冰吐出一句:“一梳梳到尾。”
一句说完,便盯着千夏的眼睛,那目光冰冷且坚毅,隐约还包涵了一丝希冀和期盼。
旁边二人脸色大变,胭脂凄然道:“小白!你不需要做到这地步的!”
苏白脸上还是冷然的样子,依旧冷冰冰道:“布下结界,胭脂你便只能留守,结界若是破碎,我们便要全数葬身于此。至于苏栕忆,苏家儿郎自当奋勇一战。”
说罢,拉住了凌千夏的手,语速越发冰冷且缓慢,一看便是体力不支的样子,“此番若我二人得以一道回来,那是最好不过。若不能,我苏白在此立誓,定当全力护她周全。”
苏栕忆撕心裂肺一声惨叫“小白!!!”
而苏白看了苏栕忆最后一眼,并未言语,只微微勾起唇角,给了他一个微笑。而后握紧凌千夏的手,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