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队轻骑兵骑着骏马,高昂着头开路。
后面跟着一队雄纠纠气昂昂的御林军。
后面跟着一队纤弱宫娥抬着周王的华丽步辇。
步辇上面坐了个晃着腿托着腮还神色忧伤的姑娘。
步辇旁边是二皇子和他的高头大马,二皇子还一脸喜气洋洋。
步辇后面是一队轻骑兵,军纪严明。
轻骑兵后面是一队御林军,军纪严明。
这么一个奇怪的长队就这么直直进了城门,在快到中午的周国国都的大街上,浩浩汤汤地一路直奔皇宫而去。
周国百姓一向勤劳,这时候早已起身,看着这队伍,便是不知道这骑着马的是二皇子,但是看着敢在这朱雀大街上骑马的,也知道是宫里的人。
更何况,这步辇乃是周王专座,周国上下除了周王,没有第二人敢用。
哦,除了几十年前,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周国命运的那个苏国师,说起来,那国师还是个美人,只可惜后来走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说的热闹。
凌千夏看着在街道两旁跪下的人们,还有街边楼上拿了轻罗小扇遮着脸还往下看的姑娘们,觉得自己简直是大熊猫游街。
一面唉声叹气,一面还是到了宫殿门口。
前面乌泱泱的队伍突然一起行了大礼,然后齐声大喊:“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凌千夏就知道,见到正主了。
这皇帝老儿居然还在门口迎接,苏白面子真大嘿。凌千夏这么想着。
就听身边的二皇子高声道:“儿臣幸不辱命,不负父皇所托,终于将苏姑娘请回来了!”
凌千夏此时正盘着腿坐着,一只胳膊撑在膝盖上,没精打采地扶着下巴,看着前方。
乌泱泱的队伍从正中间散开,着了一身龙袍的皇帝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他看着凌千夏,简直要老泪纵横,喃喃道:“真的是国师!真的是国师!”一面被宫娥搀扶着,急匆匆朝着步辇走了过来。
凌千夏正在心里挣扎着,自己要不要给这老人家行个礼什么的,就看着皇帝朝着自己拜了一拜,开口道:“国师终于回来了。”
“国师?”凌千夏一愣,那二皇子可没说自己是国师,他不是一直喊自己姑娘么?
谁料,那皇帝一听这反问的语气,顿时眼泪就下来了,痛哭流涕道:“苏姑娘果然还是不肯原谅寡人当年一时糊涂么!”
凌千夏差点没吓地跳起来!啥玩意儿!这话说的!简直是出*轨的老公跟老婆在忏悔啊!苏白你可别告诉我你当年跟还年轻的皇帝还生死恋了一场!几十年了帅哥也变老头了!这你要我接盘我接不了啊!
皇帝一面伤心着,一面继续道:“寡人当年确实千不该万不该,万万不该听那妖人一面之词,一时心软,信了他的鬼话。谁料到他竟然真的是个妖怪,现如今已经在赵国做了国师,对当年的事情怀恨在心!这就要举兵讨伐我大周。寡人一直悔不当初,寡人一直在想着,当时若是肯听姑娘一言,也不至于如今要大动干戈,生灵涂炭啊!”
凌千夏这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不是啥桃色的错误,真是吓人。
那皇帝还在接着恳求道:“寡人,真的知道错了,再不敢奢望苏白姑娘能做我国国师,常驻于此。只是现如今我大周王朝危在旦夕,苏姑娘一向慈悲为怀,还望苏姑娘,能施以援手啊!”
凌千夏心想,你扯什么呢,两国交战这种事情,关乎的当然是行兵打仗,这就算是会法术,也没法改变整个战局啊。我还能一口气杀上个几万人不成?简直开玩笑。不过还是,先套点话出来再说,万一穿帮了,这绝对活不成了。
一面想着,一面懒洋洋开口道:“我当年,是怎么说的,你可还记得?”
不说则以,一言既出,从皇帝开始,到后面上了些年纪的大臣,脸上都一阵青红,场面十分尴尬。
那皇帝干咳了两声,开口道:“这……寡人已经……知错了。”
凌千夏这个郁闷,你都说了好几遍你知道错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你错在哪儿呢!你要我说啥!于是她只好什么也不说,只挑着眉,冷冷看着皇帝。
这大周国的皇帝见她不肯松口,只好一咬牙、一闭眼,颤巍巍道:“寡人、寡人确实不该受那妖人蛊惑,给苏白姑娘下药,想看姑娘真身……寡人也是一时糊涂,为了江山社稷,想一睹九尾狐的真身……”
凌千夏一听就明白了,看真身这事儿,危险的很,苏白没有一怒之下毁了这国家已经算不错了,这皇帝居然还能腆着脸过来求自己再搭救一把,真是不要脸的很。
凌千夏一边鄙视,一边拿准了自己的定位,于是装腔作势地冷哼了一声道:“哼,结果呢?”
那皇帝明显的会错了意,以为对面这尊大神是一定要看自己颜面尽失才算消气,才肯帮忙。于是只好咬着牙,闭着眼,艰难开口道:“结果,还是苏姑娘技高一筹,不知不觉换了酒,那妖人现了原形,乃是一只黄鼠狼。寡人当着朝中上下出了丑,而姑娘腾云驾雾而去,再没归来。”
凌千夏本来只是想听听到底发生了啥,结果这皇帝说出来黄鼠狼三个字,她眼睛就瞪大了。
黄鼠狼?那老黄皮子不是说自己族群被灭了,只有他带着自己孙子黄一毛逃了出来。
难道,几十年前,在这里和苏白有过一段争斗的妖怪,就是老黄皮子的孙子黄一毛?
不能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