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彻底击垮一个人,从精神层面的击垮远远要比ròu_tǐ上的摧残更残忍一些,尤其是对那些天生就高高在上的人。
而对女性就更残酷了些,那些尚有些气节的女子直接就咬舌自尽了,可是很快的,剩下的人便发现那些自尽了的女子尸体被qín_shòu一般的金兵如死狗一般拖走,甚至对裸露的尸体也极尽侮辱,令很多人都噤若寒蝉。
在赵佶父子身后,郑太后和皇后朱琏在被剥光上衣坦胸露乳之时便先是哭喊,可是看到这一幕后,知道连想要自尽都做不到,也就放弃了挣扎,等披好了羊皮,两人便不言不语,脸上也只剩下了绝望至极的表情。
这些宋俘脖子间的绳子另一头由两边的喜笑颜开的金兵牵着,如同牵着牛羊一般招摇过市,赵佶父子因为身份的原因稍微优待,但也被迫穿上了女真人的衣服,还被金人在头顶带了白色的帕子,远远看去,如领头羊一般,这般羞辱,无疑比杀了他们还要残忍。
除了那些皇室后妃和宗亲等被指出来剥了上衣披了羊皮,群臣中也有大部分人被同等对待,只有其中很少一部分人并没有被这般羞辱,其中就包括了秦桧夫妃和练瑶川。
也不知道是不是赵佶所说过已打点好的缘故,连赵云霓都被金兵忽略了,只是面对那些被剥了上衣披了羊皮的宋朝权贵,每个人都浮起了或仇恨或暴怒或忧伤或绝望的表情,在这种情形下,没有人还有抗争的勇气,甚至连认命都成了一种奢望。
“这便是成王败寇,这便是战争?”任凭练瑶川一颗心早就冷硬如冰,此时也久久不能释怀,甚至已经忘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一种从灵魂浮起的战栗感让他情不自禁的握住了拳头,手上青筋暴起,面容更是变的扭曲起来,眼眸深处,杀机凛然。
这不同于普通的挥刀杀人,更不同于尔虞我诈的草莽江湖,而是为胜者对战败者赤裸裸的欺凌和侮辱,更是种将人性之恶演绎到淋漓尽致的冷血,而这,更是推动历史不断发展变革的无尽浪潮。
练瑶川沉默了,如同一个过客般看着那一幕幕金人肆虐侮辱宋俘的场景,听着那些低低啜泣和绝望的轻叹,慢慢的,心里突然有种想要抽刀大杀特杀的冲动,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刹那,手也下意识的摸向刀柄。
“练大哥,别……”触手处一片冰凉,使练瑶川微微回过神来,侧头看去,就见秦灵漪走到了自己身边,小手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看到自己看去,轻抿着发白的嘴唇,眼眶通红,凝望着自己,轻微的摇头。
练瑶川心头一凛,满腔杀机潮水般退去,不过却是有些疑惑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在穿越后这般不受控制,心头警觉之下,对着秦灵漪歉意的一笑,这才随着长队慢慢的朝大开的城门行去,却浑然没有意识到方才暴怒之下秦灵漪对自己的影响。
宋俘中那些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中夹杂着金兵的喝骂和围观金人的嘲笑,贪婪的目光游离在她们那曼妙的身躯之上,倒没有人会在意队伍中其他人了,加上秦桧夫妇被刻意的照顾,这小小的插曲倒没有引起金兵的在意。
被牵着的赵佶父子和一众宋人,从南城门进入了上京城后,要徒步走到都城的最北边,这却是故意要用这样游街示众的方式,来让所有的金国人看到宋朝皇帝以及皇室成员的丑态,进入了内城后,蜂拥而来的金人更多了,甚至达到了人挤人人贴人的地步。
外城那些围观的金人想要入城就难于登天了,而且其中不乏一些部落里的精壮汉子,身背弓弦,腰挂箭囊,还提着刚狩猎来的猎物,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两侧负责戒严的金兵为了防止意外则是直接刀出鞘,箭上弦,生怕有什么意外,直到入了城才放松了许多。
每一个人都走的缓慢至极,练瑶川在心情平复后,已经再次恢复了冷静,默默的看着这一幕,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目光落向了赵佶和赵桓的背影,只见两人此时已经没有了丝毫天子的气度,佝偻着腰身,互相搀扶着往前缓慢前行。
“呸,金人走狗!”练瑶川正寻思间,不成想那赵云霓竟然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前面,在经过之时,竟然冷冷的盯了自己一眼,接着朝地上唾了一口,不屑的扫了一眼后,竟然行到了自己的前面。
练瑶川微微皱眉,终于明白过来那赵云霓为什么会是那样的一副神情了,要知道他自从得到了秦桧在完颜宗弼面前的举荐,成为了秦桧的侍卫后,穿着打扮已经迥异于那些宋俘了,虽然不是金兵的制式军服,但却是抢掠来的皇宫侍卫的衣衫,此时又没有受牵羊礼的影响,肯定是被赵云霓看成了金人的走狗。
只是那赵云霓还不是一样,练瑶川有些无语,但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对他来说,别人的误解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够达成自己的目标,等一切真相大白了,些许的误会自然烟消云散。
上京这区区数里大小的小城即使走的再慢,在日天偏向正午时分终于看到了远处隐约可见的太庙,此时夹道两侧围观的金人百姓越聚越多,都等着看宋朝的两个皇帝在他们的宗庙正式的向太宗皇帝请降。
对这些金人来说,这献俘大典可比什么节庆这日还要来的高兴的多,反观一众宋人,一路缓慢行来,皆已经变的麻木,就连起先被人指指点点颇不自在羞愧难当的宫女嫔妃们,任凭那火辣放肆的目光在身上游移,也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