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道:“我这里有两封娘娘留下来的信,你们拿去吧。”
一名黑衣人立刻跑进秘室,拿了两封信出来,交给战王爷。
战王爷接过一封,另外一封则被楚留非拿了过去,楚留非甩着手里的信,冷笑:“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忠肝义胆,堪称幕后英雄?你们虽然没有杀她们,却让她们与骨肉分离,至死不能与骨肉见面,这对她们来说,比死更残忍!你们是先皇的心腹,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
太华淡淡道:“任何人享用了那样的荣华富贵,就得付出相应的牺牲与代价,皇上如此,娘娘们也如此,你们也是如此。”
“我还是不相信母妃舍得抛弃我而甘愿去死!”战王爷看完了信,眼睛泛红,哑着声音道,“她那么疼我……熬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得到自由了,怎么能放下我去死呢?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一定是你杀了她……”
太华道:“你不相信没关系,我不需要任何人相信。两位娘娘自尽之前都提出了一个条件,让她们见她们的孩子一面,我带她们去京城,满足了她们的心意,她们见到孩子安然无恙,便放心地去了。如此,她们在九天陪伴皇上,皇上也不会孤单了。”
战王爷捏着信纸的手上青筋爆凸,口气凶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放过你们。”
太华淡淡道:“随你如何。”
夏雨琳叹气:“王爷,请听我说一句。你不甘,你不平,可是,就这样让逝者安息,不好吗?”
她看向平台上的棺椁:“你的父母就躺在这里,他们的灵魂也许就在这里看着你,你觉得他们会希望你继续陷进去吗?我相信你的母亲在临死之前看到你过得很好,她一定很欣慰,心里一定没有了遗憾和恨意,你就这样放过自己,放过别人,同时让父母安心和安息,这样不好吗?”
战王爷沉默,太华也沉默。
良久,楚留非抿了抿唇:“我走了,此生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
而后他转身,没看任何人一眼,出去,跃下洞口,没了影儿。
他走了,沐瑛自然也追随他出去,夏雨琳觉得自己已经破了案,工作已经结束,便也带着夏公子离开,她走,舍微便也跟着离开,山洞里只剩下战王爷和太华等人。
夏雨琳下到地面后,就站在黑夜中,等着战王爷最后的选择。
今夜星光黯淡,月已消失,已经是后半夜了,接下来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死战,还是解脱?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后,洞口的藤蔓终于掀开,一个人跃下来,是战王爷。
黑暗中,看不到战王爷的脸色,只听到他的声音冷冷地道:“可以回去了。”
夏雨琳松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道:“他们呢?”
战王爷走在前头:“我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他们也不能再踏出这里一步,就这样。还有,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待我们离开以后就不存在,任何人今生今世不可再提一个字。”
所有人皆沉默,事关皇室最重大的秘密,所有人是必须要保密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夜如此深,山中如此黑暗,但没有人点灯,夏公子自发自觉地走在最前面带路,众人慢慢地跟着,慢慢地走着,就像山中的魅影。
原本一个多时辰就能走完的亡山,他们一直走到天亮,才走到沼泽边上,然后与在沼泽里等待他们的其他人汇合,返回。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回到汀城,分头休息去了。
夏雨琳和肉肉回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关门关窗,狂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恢复正常生活。
“喂,你们找到宝藏没有?”夏木蓝这几天被丢在宅子里,闷坏了,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回来,不断追问她最关心的问题,“咱们是队友吧,你们找到的宝藏也有我的份!快说,你们找到了什么宝藏,值多少钱,每个人能分多少?”
夏雨琳淡淡道:“没有宝藏,只有土匪,我们被骗了,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你没看到战王爷和楚留非受了重伤吗?你们是那种为了钱连命也不要的人吗?”
“寻宝”只是为了敷衍夏木蓝而编出来的借口,结果就惹来这个女人的觊觎与贪婪,真是无语。
夏木蓝想了想,而后丧气:“说的也是,我的钱没了……”
战王爷会缺钱吗?功夫会差吗?都被重伤成这样了,能找到宝藏才怪了。
可她还是有种受骗的感觉!她可是指望着分得一杯羹后回京城过好日子呢,现在,好日子没了,呜呜呜……
于是她眼珠子转了三圈后,猛然拿起桌上的那一小盆粥,凶残地扣在夏雨琳的脑门上,狠狠地道:“叫我们害我白白期待了这么久,活该!”
夏雨琳正在埋头吃东西,没有防备,就被她扣了满头满脸,好在这盆粥不是滚烫的,要不然非要毁容不可。
她抬头,抓起手边的刀叉,一脸杀气,但夏木蓝已经跑掉了。
正在一起吃饭的肉肉看到她被欺负,很生气,大叫了一声“坏女人讨厌”后立刻追出去,转瞬没了影儿,而后,外头传来夏木蓝的尖叫声。
接着,肉肉从外面跑进来,很得意地对夏雨琳道:“十一,肉肉帮你报仇了哦。”
夏雨琳拿毛巾擦脸:“你把坏女人怎么办了?”
肉肉道:“肉肉把她的脸给掐肿了,不过没掐出血来哦。”
这是夏雨琳教他的办法,他掌握得很好。
夏雨琳摸摸他的头:“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