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真要说什么青梅竹马的话,除了李星河外还有那么一人在周星星生命中扮演着无可替代的角色。那个人,就是宋至行。
认识宋至行的那年,周星星还是一个刚被送进幼儿园里的自闭症孩童。
开学的第一天,小朋友都望着教室外面的家长们撕心裂肺的哭喊。也就只有周星星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家长们请尽快离开学校,不然小朋友们看着你们会一直哭个不停的!”
说这话的是有些慌了手脚的幼儿园芦花老师,芦花是名刚幼教毕业的实习生,本该跟着个前辈当当助手学习一阵时间的,奈何这家新开的幼儿园正极度缺人手,所以园长把一个班级直接推给了她,让这个小姑娘欲哭无泪的当上了‘将军’。
当上单亲爸爸没几年的周天也完全还是个嫩头青年,开学的前一天就像父亲送女儿要参加高考了一样紧张,反复的点差要带的东西,几乎是彻夜未眠的熬到天亮再把周星星早早的送进了学校报到。
令的时候,他这么一个高个子但又纤细的大男人被挤在一群胭脂粉黛的妈妈中间,而那沉重的黑眼圈也一直不安的盯着教室里面安静坐着不哭也不闹的周星星。
对于当时的周天来说,其实他和家长们的心态是完全相反的,他反而期待着自家孩子能望着他哭泣,大喊,拼了命的想回家。
可是瞧着这般的周星星,那种做父亲的失败感让他也渐渐的不知该如何与之交谈。若非后来认识了李星河一家,这个两口之家可能会永远生活在这份抑郁的压抑中。
送走家长后,芦花老师才努力的仰着笑安慰着小朋友:“小朋友们大家好,欢迎你们能来到我们的这个大家庭。从现在开始呢,我将会是你们最好的朋友,我的名字叫芦花,小朋友们要是记不住的话,可以叫我花花老师……”
气氛渐渐变得和平,能如此之快把幼儿园小班的小朋友哄住,这个刚毕业的芦花老师在往后的日子里,也很快的对自己的工作得心应手,打成一片。
正点名点到宋至行的时候无人应答,大家互相寻望。有人突然推门而入,是一个一身酒气的男子。男子看上去比周天大不了几岁,留着参差不齐的胡渣,一身酒气扑面而来,说话很是粗鲁的大声囔囔:“那啥,这里是小二班是吧?”
“这位家长你是?”
“这,我儿子宋至行!”
说着,男子饶了绕那还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一副不耐烦模样把走在他身后的宋至行丢进了教室。
“老师啊,这小兔崽子就交给你了!他要是不听话随便你怎么打,打死了都行!”
芦花老师慌张的比对花名册:“宋至行……哦,你是宋成宪先生对吧?”
宋成宪摆了摆手并不想说一些客套话,再次把他儿子提小鸡一般提到其面前,随后打了个酒隔便囔着要走了:“昨晚我喝大了,困着呢,先回去了啊!”
……
这,就是周星星和宋至行的第一次见面。他被安排到了与周星星同桌。这也不是老师刻意而为,只是因为只有周星星孤僻的性格没人和她坐在一起而已。
坐在周星星旁边的宋至行很是专心的低着头玩玩具,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岁月痕迹的奥特曼的模型。这个模型是他记忆里的妈妈给他买的唯一一件玩具,所以不管怎样他都小心翼翼的随身携带,不曾让别人碰触一分一毫。
而周星星那时候在干嘛?
那时候,她很安静的在看宋至行玩那个玩具。
“喂丑八怪!你看到我干什么!?”
“……”
周星星怎么可能会答复他?不管他怎么调皮捣蛋,周星星也都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中午午饭时间,有个小女生望着自己面前的饭菜突然很是委屈的说:“花花老师,我想吃我妈妈做的饭……”
本有几分活跃的气氛瞬间泪眼蒙蒙的,似乎再加把料就可以让教室里再次哇哇哭声一片。
打了鸡血的芦花老师连忙进行安慰:“小朋友们,大家吃的饭菜都是妈妈们一起忙了一上午细心做的哦。所以啊,如果你吃的这份要是没有妈妈的味道,那就有可能是吃到别的同学妈妈做的了哦。”
于是,宋至行……就去加料了!
他扯着喉咙对那个小女生说:“别听老师的,老师在撒谎!你妈妈就是嫌弃你才把你丢进学校的!现在他们可能正在家里吃火锅庆祝呢!”
随后扫了一眼大家不咸不淡的说:“大家的爸爸妈妈都是这样的,反正就是不要你们了!”
哭声,撕心绝望的哭声。
可能是太过于触目惊心,于是气氛传染到了隔壁班,然后……几乎整个学校的小班都哭了起来……
场面,一片混乱。芦花老师,卒。
得逞的宋至行很满意的仰着头,回头间却看见周星星依旧安安静静的望着他,似乎把他所做的一切都当做了一场表演。
或许也是那时候开始,当宋至行在往后的某天读到太宰治的《人间失格》的时候,会在上面写下一句:
——原文——
有一天,上体操课,那名学生(姓什么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名字叫竹一)跟往常一样坐在旁边充当观众,自己和其他同学练习单杠。表演过程十分简单,自己当时故意装出极其认真的样子,瞅准单杠,大叫着“嘿——”一下子猛扑过去,结果单杠没能上去,人却像炮弹一样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