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林夙夙现在确实比较像女鬼。
一件松垮垮的白色罩衫拢在身上，皱巴巴的。
因着她之前随手捋了捋，倒是没有顶着昨夜那个鸡窝头了。可没有经过梳洗，原本黑长直的秀发变得毛毛躁躁的。
尤其是她脸都还没有洗……
顾倾情越看越是无语，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邋遢的女人？
她怎么总是可以这样毫不在意的出入人前？
看出他嫌弃的表情，夙夙先是有些莫名其妙，但看着他目光所在的地方，很快就懂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她撇了撇嘴，叹息道：“也只有你们这些人才不懂素颜的美好，让肌肤多呼吸新鲜空气，多好。”
顾青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很明显听得出她是在狡辩，于是冷笑道：“美好？你这个样子也称得上美好？”
话是这么说，可他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底子好是真的，若非是天生丽质到极致，但凡有一点偏差，这个样子示人，只会让人再也不想看到她。
而她嘛……
虽然顾倾情依然看不惯她这个样子，但只是觉得脏，并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林夙夙摸了摸头发，又低头看了下自己凌乱的衣衫，终于也露出了几分心虚的表情。
貌似真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是，这要怪谁呢？当然还是怪眼前这个人喽，这个人让她过的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啊。
没好气的看着他，想损他两句的，可怎么看，他也是一副干净清爽的模样，连槽点都找不到，夙夙只得闭嘴。
顾倾情挥了下手，不耐烦的说道：“去把你的丫鬟叫来吧。”言下之意就是帮她梳洗一下。
岂知夙夙急忙摆手，“别别别，不用叫丫鬟了。”
对上顾倾情狐疑的目光，她只得又解释道：“不是有刺客吗？她来我身边不安全。若是过来伺候了我，被人盯上了，她再回下人那边，可就危险了。没关系，”
顾倾情眸光微闪，这女人……
他想起了她昨夜担心欧阳文渊的情形，再看看眼前，对一个下人也如此爱护，这倒是让他有些疑惑了，一个被派来做探子的人，怎会如此心善？
林夙夙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问道：“你是洗了澡的吗？”
顾倾情淡淡的嗯了一声。
“在哪里洗的呀？”
顾倾情抬手，随意的指了指。
林夙夙顺着他手指的看去，远远的看见一条河流。
“河……河里？”
顾倾情对她的反应很意外，“河里怎么了？脏了你了？”就他堂堂一王爷，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他行走江湖的时候，经常也会遇见这样的情况，总不能大费周章的让人去烧水洗澡吧。
林夙夙不好意思的咬了下薄唇。
倒不是觉得脏，其实这个年代的水流都是相当干净的。
只不过，总会冷吧。
旋即，顾倾情仿佛也想到了这一层，秋天的河水已然很凉，这女人一点内力都没有，下水只怕会冷个透心凉。
他瞪了林夙夙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女人就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