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这段掌故虽然很少有人提起,但是却一直做为蒙古人忠诚守信的例子,在贵族中广为流传。特别是大烟墩祭坛中那几块刻满了巴思巴文的石头,更是被整个东蒙草原的上层社会,视为所有蒙古人的骄傲。与它相比,当年被皇太极逼着祖先们所签订的那个城下之盟,根本就是萤火虫与日月争辉!无论用何种手段去描绘推崇,都掩饰不了其孱弱和苍白。(注2)
“你,你胡,胡说!”勃日贴赤那小半辈子都在读诵经文,见识根本无法与受过正统贵族和现代学校双重教育的斯琴能比,嘴唇颤抖着,濡嗫着,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刚才躲在屏风后用咳嗽声支持过他的人见状,只好亲自赤胳膊上阵。先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迈着四方步走了出来,顺手从主人的位置上端起一碗马奶酒,“早就听说斯琴殿下博闻强记,有过目不忘之才。今日当场领教了一回,果然......”
“你?你是川田国昭!勃日贴赤那,你居然敢请小鬼子来撑腰!”赵天龙早就注意到屏风后面藏着人,一直暗中戒备。然而却万万没想到勃日贴赤那居然丧心病狂至如此地步。愣了几秒钟后,才终于认出了屏风后走出来的那个穿着传统蒙古服饰的侏儒,举起割肉刀,便往上冲。
“呼啦啦!”屏风后立刻涌出了一大堆全副武装的家伙,有蒙古人,也有小鬼子。将川田国昭保护了个水泄不通。勃日贴赤那见到之后,立刻又鼓起精神,踮起脚尖儿,冲着赵天龙张牙舞爪,“这是我的家,我想请谁就请谁!龙爷,莫非你要在酒宴上,伤害我的客人么?!”
“龙哥!”斯琴见对方人多势众,也赶紧用力拉了赵天龙一把,“咱们蒙古人的规矩,不在酒席上拔刀!”
随即,她又将头转向勃日贴赤那,“你请谁,我们夫妻俩无权干涉!但人在做,天在看。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所为。我夫妻俩感谢你的款待,就此告辞!”
说罢,拖着赵天龙的手臂就往宴会厅门口处拉。勃日贴赤那已经图穷匕见了,哪里肯放他们二人离开。立刻将酒碗朝地上一摔,大声断喝,“主人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们两个怎么能走?来人,给我留客!”
“呼啦啦!”从门口冲进了更多的蒙古武士,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钢刀。死死封住斯琴和赵天龙夫妻的去路。
在场宾客见状,个个大惊失色。要知道,自打成吉思汗一统草原之后,保护客人安全,就成了所有蒙古人都奉行的天条。勃日贴赤那为了讨好小鬼子连成吉思汗定下的规矩都敢违背,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不敢踩在脚下的?
“勃日贴赤那,你到底还是不是蒙古人?!”先前为了表示对此间主人的尊敬,斯琴和赵天龙夫妻两个都把枪放在了侍卫手里。眼下赤手空拳,怎么可能应付得了几十把钢刀?!惊怒之下,忍不住回过头来,厉声斥责。
“我,我这,这也是为了整个东蒙草原的安宁!”勃日贴赤那不敢与斯琴的目光想接,低着头,努力往自家侍卫身后躲,“关东军已经开过来了!再任由你胡闹下去,草原必遭大难。不如由我来替你求个情,主动向日本人输诚,争取能宽大处理,改过......!”
“改你娘个屁!”话音未落,赵天龙已经暴跳而起。手中切肉刀化作一道白虹,直奔他的胸口。周围侍卫们吓了一跳,赶紧举起凳子封堵。趁着众人分神的一瞬间,赵天龙拉起斯琴的手,快步冲向房门。
“站住!”两名反应相对迅速的蒙古侍卫见状,倒转刀刃,用力下砸。赵天龙看都不看,一脚一个,将他们踢飞出去,继续拉着斯琴向前狂奔。
其他蒙古侍卫见状,也纷纷扑了上来。或者用刀,或者空了双手。试图将客人拿下。赵天龙旧伤未愈,身手已经大不如前了。却依旧不是这些臭鱼烂虾所能匹敌的,拳打脚踢,如虎入羊群。转眼间就在侍卫中硬杀出了一条通道,护着斯琴来到了宴会大厅之外。
众侍卫被打得东倒西歪,连声惨叫。个别心中还有一点儿良知的,干脆躺在地上来做昏迷状,再也不肯起来。
这时赵天龙和斯琴两人的亲信,已经发觉事态不对。拔出腰刀与手枪,与勃日贴赤那的死党战做了一团。奈何他们人数实在太少,而对方又提前做出了充足准备。很快,就伤亡殆尽,无法给需要保护的目标任何有效支援。
赵天龙在动手的那一刻,就料到情况会如此。迅速弯下腰,从地上捡了两把钢刀。一把倒着刀柄递给斯琴,一把自己握在手里。轻轻抖了抖,低声吩咐,“去马厩!一会儿我护着你,从贝勒府后门杀出去。你出了门就直奔麒麟岭,让张胖子早做准备!”
“我,我.....”斯琴又恨又悔,满脸是泪。然而她却没说任何同生共死的话,用力点了几下头,靠着赵天龙,并肩举起了钢刀。
“贝勒爷有令,抓活的!”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