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放下碗筷就跑到山下带回来的那一堆货包中间寻找。
总算从堆积如山的货包中找到了皇甫四郎的那柄长剑。
“这把剑芸儿可识得?”
皇甫芸用手掩住了嘴瞪圆了双眼,
“三叔的剑怎么会在你这里?”
“皇甫四郎是你三叔?”
“皇甫四郎在家里排行老三,当今圣上也是行三人称李三郎,出于避讳,因此改称四郎。”
许年这才坐下,将这一次下山lt县之行从头到尾详细告诉了皇甫芸。
“阿郎好重的口味,竟然喜欢……喜欢……年纪那么大的女人……”
“哎!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只是看那一家人可怜,想帮他们一把。”
“哼!谁知道阿郎有没有那种心思?”
“我冤枉啊!我最后不是没有收他们为奴嘛!”
没想到最终问题的焦点会聚焦在这个上面。
“反正长安城里贵人圈中的风气,经常用男奴女奴互易而乐,奴家也见怪不怪了。”
“还真有这种事?”
知道唐朝有脏唐之称,但是亲自置身其中时,亲耳听见皇甫芸口中说出这些事情,仍然会感到不可思议。
“难道你家家主皇甫经文他也……”
皇甫芸扭过头狠狠瞪了许年一眼,
“才不是阿郎想的那样,家主毕竟是个医者,祖上也曾是大儒世家,才不屑于与那群人为伍。”
许年这就放心了,看来皇甫芸的耶耶还不是坏的那么彻底的人。
当一件事情说开了之后就再无秘密可言。
对于皇甫芸而言,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等于是打开了禁锢在心中的那道枷锁,整个人反而是解脱了出来。
如今她心中只剩下一件事情,就是牵挂着自己的阿娘。
“阿娘有整整一个月没有来看奴家了。”
许年也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中来到唐朝也快一个月过去了。
“可能是你家里事情多走不开。”
许年此时能做的事情就是安慰皇甫芸。
“奴家想进城去看看阿娘。”
人之常情,皇甫芸的这个想法不算过分。
说实话,许年也有点替皇甫芸的阿娘担心。
皇甫芸的阿娘是奴籍,又是那长孙毒妇房中的奴婢,发生点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这种可能,让许年都不敢再往下想,只能在心里做好接受最坏结果的准备。
这时候如果阻拦皇甫芸去看她阿娘,只怕时间久了会在她心里面烙下心病。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会导致抑郁症。
“阿郎,奴家想明天就回长安去看看阿娘,奴家就是想看看阿娘是否安好,奴家才能放心。”
没想到皇甫芸自己把要求提了出来。
“进城要有路碟,你有吗?”
皇甫芸摇摇头,紧跟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嗨……”
许年一声长叹,
“别哭,别哭,这件事情,我来想想办法好了。”
皇甫芸啜泣着收拾了碗筷出去洗刷。
要开路碟,只有回到lt县找裴正,这是唯一的路子。
自己的户籍还落在lt县呢,也只能在lt县开路碟。
“我们明天下山,先到lt县开具了路碟,然后再去长安城里也不迟。”
晚上入睡前,许年对皇甫芸说道,他也只能这样安慰皇甫芸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皇甫芸整个人明显憔悴了许多。
昨天一整个晚上,皇甫芸心事重重一直都睡不踏实,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
早上天还没亮,皇甫芸就起来熬稀粥了。
粥都还没熬熟,就推着许年把他叫起来了。
许年打着哈欠爬起来,看了一下腕表,连五点钟都还不到。
起来洗漱洗漱,擦把脸之后感觉精神好了许多,然后许年就走进了西边的那条甬道里。
从甬道里出来的时候,许年手上拿着一套保暖内衣,一套户外登山服,还有一双登山靴。
这些衣物都是干净的,还都是女式的。
山区夜晚寒冷,许年都准备了御寒的衣物,没道理自己的同伴们会没有准备。
也多亏了那个一起爬山的女同伴把包甩给了他,否则还真没有这些衣服给皇甫芸换穿。
“你先去洗澡,把身上的药膏洗掉,然后再把这些衣服换上。”
这将近一个月的治疗,皇甫芸身上的硬痂已经几乎掉光了。
所以给她穿上保暖贴身的内衣,不用怕污染内衣二次感染,自然不是问题。
现在涂抹的百草霜药膏里,已经减掉了砒霜的用药,否则过而不及,反而对身体有害了。
不过现在的皇甫芸,还在许年的观察期里。
她这种情况只能说病情得到了控制并大大减轻,还不能说彻底治愈断根。
只有在整个疗程结束,并且一段时间后不再复发的稳定情况下,才能说是彻底治愈了。
当许年将这些医理说给皇甫芸听的时候,她的表情是一愣一愣的。
当她听懂了之后,再看许年的目光中,就流露出一种崇拜。
从没有人会把医理跟她说得如此简单明了详细透彻,而且还能听得懂并理解的进去。
在府里有时候皇甫芸也会偷偷听家主皇甫经文与旁人谈论医经。
但是那些医经上面都是玄而又玄的深奥文章,她是听得云里雾里,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也只有许年和他说的,皇甫芸一下就听懂了。
洗了澡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