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送你们进长安城!”
在得到裴正又一次肯定的答复后,许年皇甫芸才真的是相信了。
“药方我们可不会给你,你手上已经有了阿郎三张药方,也该知足了。”
皇甫芸一点都没有要退让的意思,这在许年看来,就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这时候就应该说几句好话,然后顺着杆子往上爬才对。
许年正想要阻止皇甫芸继续往下说,没想到裴正却摆摆手,
“哎,某家知道小娘子刚才就是想跟我说这些话的,对吧?”
“一张治体藓的药方而已,某家又不是没有,皇甫经文还来找过某家讨要过呢。但是某家没给罢了。”
还真有这事?不过仔细看裴正脸上表情,又不像在说谎。
“小娘子刚才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某家,有一个办法确实是可以帮你们混进长安城里去的。”
“什么办法?怎么混进去?”
许年皇甫芸异口同声问道。
裴正指了指厅堂中央堆得满满的那一堆礼品。
早上还在发愁是送还是不送,现在完全不必纠结这个问题了。
理所当然的送了。
因为许年回来了呀。
而且还要让许年一起过去送,让姚崇也看看,你寄托在我这里的人,好好的一根寒毛都没少。
这就是裴正打的算盘。
至于带皇甫芸进城,那就是顺水推舟送一个人情给许年。
有一个神医的人情在,价值不比一张药方差到哪里去。
大唐朝要找一个好医生看病,礼数没到,人家根本就不出门。
也不会让你进门。
“这些礼品是贺礼,要装车送往姚尚书府上,劳驾小郎押车一同前往,小娘子就藏在车上礼品堆中,混进长安城里去。”
“咦,这办法可以啊,就怕城门守卫检查。”
“无妨,有我兰田县令的木牌,又是送往尚书府上的贺礼,城门守卫量他也不敢造次。”
姚崇终于当上尚书了!
虽然都在预见之中,不过想到朝堂上的你争我斗,许年还是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
有了裴正的指示,陈虚实和章仇无果就忙开了。
几辆大车被拉进来停在大堂外的台阶下,两个人指挥着衙役们往车上大箱小箱的搬东西。
“我娘子进城这件事真是太感谢明公出手相助了!”
许年对裴正一辑到底。
裴正连忙上来要将许年扶起,然后就感觉手心里塞进来一样冷冰冰的东西。
裴正摊开手一看,是一个扁扁的琉璃瓶子。
精致而又透明的瓶子也就半个手掌大小,里面装着一种墨绿色的液体。
光是这个精巧的琉璃瓶,在长安城里,都是一件稀罕的物品。
裴正认出来了,这就是许年救活死人时,使用过的那个瓶子。
活死人就是闻过这个瓶子后才清醒过来的。
裴正满心欢喜的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琉璃瓶子,觉得许年这个人真的是很有意思。
这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和这种人打交道,舒坦,开心。
刚才隐忍在心中对皇甫芸的恼怒之情,瞬间烟消云散。
这时候衙役们正在陈虚实的指挥下忙着将礼品装车,皇甫芸探头探脑的在寻找自己该躲在哪里才不会被人发现。
裴正拉着许年避开皇甫芸,晃了晃手中那个琉璃瓶,
“这是啥宝贝?”
“这不是啥宝贝,你帮了我,这就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许年手把手教裴正将瓶子帽旋开,然后凑到他鼻子底下,
“闻闻看。”
裴正吸了一口气味,一股清凉直透心肺,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整个人飘忽忽的马上就清醒了起来。
这气味让人有一种七窍通透茅塞顿开的感觉。
喷嚏惊动了皇甫芸,扭头朝这边盯了一眼。
“快收好别被我家娘子瞧见。”
裴正一边把瓶子收起来,一边还不死心的在问,
“这到底是啥药?”
“这是风油精,闻一闻提神醒脑,涂一涂专治蚊虫叮咬,滴两滴在茶水里喝进去,可治肠胃不适。”
一瓶药水有这么多用处,这在裴正眼里简直就是神药啊。
“那小郎救活死人内服外敷的那两张药方子,可有什么说道?”
许年脑袋瓜转了转,
“那内服的叫:gx黑药,外敷的叫:白玉断续膏。”
裴正赶紧在心中默念三遍,将两张方子名称记录下来。
贺礼装满了三车,皇甫芸爬上了中间的那辆车子,藏身在一堆礼品中间。
快出发前,裴正又拉着许年对他说道,
“某家总感觉小郎的娘子在皇甫家不是一个女奴那么简单。”
“何出此言?”
“某家家里也有一张治疗藓疾的药方,皇甫经文曾经出百金只求一观,不知可是就为了治好你的娘子。”
裴正的推测,让许年也感到很震惊,能够百金为奴治病,最后又把她抛弃,这事情前后矛盾,在逻辑上说不过去。
“总之皇甫家的事情复杂的很,何必硬要去踢这块铁板?不过一介女奴,为何对她如此上心?不如另择良配如何?”
裴正似乎看出了许年的心态。
“她已经被皇甫家抛弃过一次,我不能再次抛弃她,否则我也不会把她的体藓治好。”
“我刚从山中出来就遇见她,在哪冰天雪地的山谷中,可以说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再说我答应过他,这辈子不会让她饿着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