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虚实和章仇无果走在前面,皇甫芸走在中间,许年走在了最后面。
几个人排成一排鱼贯而入,在皇甫家奴的带领下进入了皇甫府内。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皇甫芸手里高举着三个礼品盒,将自己的整张脸都遮住了。
许年很担心她这样走路会摔倒,可是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皇甫芸几乎可以闭着眼睛就知道路该怎么走。
许年对皇甫芸是彻底服了。
从小生于斯长于斯,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里了。
许年对四周也不敢多看,低眉顺目的跟着队伍前进,弯弯绕绕也不知走了多久。
走在前面的皇甫芸忽然停了下来,许年收不住脚就撞到了她身上。
“等等!”
皇甫芸叫停,把礼品盒塞到章仇无果手里,拉着许年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陈虚实知道皇甫芸一定是找她娘去了,也就没有阻拦,继续带着章仇无果跟着皇甫家的仆人走。
这个方向上的人很少,许年和皇甫芸两个人躲躲藏藏的避开来往的仆人,一直往后面走去。
深宅大院里面的路径就和迷宫一样,许年几乎都要转晕了,最后才被皇甫芸拉着在一座小院子里停下来。
这座小院子破破烂烂,年久失修的样子,里面就一栋黑漆漆破旧的小屋子。
院子里堆着杂七杂八的物件。
小屋子上面漏瓦下面破窗,连屋子的木头门都是歪歪斜斜的靠在门框上。
皇甫芸母女两就住在这里?
这个地方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霉味,这样的居住环境,身上不长体藓才怪。
皇甫芸已经热泪盈眶了,三两步走上台阶。
“阿娘!”
哽咽着喊了一句,伸出手一推房门,木门竟然轰然倒塌。
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皇甫芸冲进了屋子里,许年也赶紧跟了进去。
“阿娘不见了!”
床榻上席子被褥都还在,只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很显然,这屋子的主人,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阿娘她走了!”
皇甫芸扑倒许年怀里哭泣。
“不会的,你娘是奴籍,没有主人允许,她是不可能自己走的。”
许年虽然也觉得事情很蹊跷,但是他断定,皇甫芸他娘一定还在皇甫家府上。
“我们去外面找个人问问!”
两个人走出了院子,远远的就看见有一个妇人提着一个木桶走了过来。
那个妇人来到院子门口,抬头看见皇甫芸时,顿时就张大了嘴一脸惊恐不可思议的表情。
“丫丫,你没死?你还活着!哎呀,你身上长得那些藓也不见了!”
皇甫芸的小名叫丫丫?
这个妇人看来和皇甫芸很熟。
“王婶,奴家阿娘人呢?”
皇甫芸一把就捉住妇人的手臂不住地摇晃。
“嘘!”
妇人竖起食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快跟我来!”
将手里的木桶就丢在院子里,妇人拉着皇甫芸就往院子后面跑去。
绕过院子又走了一段路,鼻孔里就闻到有一股不可描述的气味飘过来。
感情这院子后面是茅厕。
在离茅厕不远的一座柴房里,许年终于见到了皇甫芸他娘。
王婶率先推开柴房的木门,许年跟在皇甫芸身后进去,就看见一个人躺在柴房的干草堆上。
那个人头发散乱,衣裳不整,瘦骨嶙峋的模样。
“阿娘!丫丫回来看您了!”
皇甫芸已经扑在他娘身上泣不成声。
“丫丫……”
皇甫芸他娘睁眼看见日思夜想的女儿居然自己回来了,兴奋之下,竟然晕了过去。
“阿娘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皇甫芸带着泪眼问王婶,见自己阿娘这个样子,她整个人心都要碎了。
“哎呀,真是作孽呀,也不知是谁告发,说你娘偷家里的路碟私自出城,结果就挨了大妇一顿毒打,然后就扔在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
之前许年就一直在疑惑,皇甫芸她娘就是一个奴籍的身份,她是怎么出得了长安城来到月牙谷给皇甫芸送粮食的。
原来是拿了皇甫家的路碟,结果事情败露了。
许年见状赶紧走上前去,将皇甫芸她娘整个人翻转过来。
只见皇甫芸她娘腰部以下大腿之上的衣裳都已经破碎了,血肉模糊衣裳和发黑的血块凝结成了一整片。
人还有脉搏和呼吸,身上还有温度,还能救得过来。
皇甫芸无助的眼神悲切的看着许年。
“不能把你娘留在这里,必须把她带走,带回兰田县去。”
兰田县对许年来说就是他的大本营,现在他的人脉都在哪里。
草药仓也在兰田县,医治皇甫芸她娘捉药熬药也方便。
再说许年在县城里还有一栋房子可以落脚。
“那怎么成啊,这么做可是触犯了大唐律例的。”
王婶脸上满是惊恐不安的表情,不明白眼前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胆子为何这么大。
皇甫芸也从没有过这么大胆的想法,一时间也是惊呆了。
许年这么做,就是在偷抢皇甫家的女奴,这在大唐罪名可是不轻。
“不带她走留在这里就是个死!”
许年这是豁出去了,因为地上那个人是皇甫芸她娘。
触犯大唐律例?那就触犯吧。
大不了还回月牙谷的山洞里面去。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