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翁,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刚才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是丫丫带着那胡人进来,把吴氏劫走的,主翁为什么还要打奴婢。”
王婶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错的还是自己。
“抬下去吧,去药房拿点药给她敷上。”
今天的事情就像一个谜团一样困扰着他,皇甫经文此时才懒得去理会王婶。
好像什么事情都凑到一块发生…
裴家一向自视甚高,今天怎么突然间自降身份主动来到皇甫府上送礼?
与此同时,
皇甫芸不仅藓疾痊愈归来,还带着一个胡人混进府里把吴氏给劫走了!
这些事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皇甫经文现在是一脑门子官司。
一个胡人,大白天混进府里把家里女奴劫走,这在长安勋贵阶层中绝对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皇甫家发生的事情,要不要报官?
如果报官,皇甫家的事情将闹得满长安都知道,
这些事情,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长安城里上至豪门勋贵,下至平民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样子皇甫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如果不报官,那岂不是被人打了脸还不敢吭声,缩头乌龟一样吃下这个闷亏!
这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皇甫经文很纠结。
可是府里上下人口这么多,皇甫家发生的事情,迟早会透出风声出去,
到那时候只怕会更加不好看!
看来脸面是顾不住了,与其如此,不如就追求一下真相。
皇甫经文终于下定了决心,
“来人!去,到万年县,还有长安县报官,就说家中来了一名胡人贼子,劫走了一名女奴。”
长安城以朱雀大街为中轴线,东边归万年县管辖,西边归长安县管辖。
三内之地位置在东边,理所当然是万年县的辖区,报官报万年县这没毛病。
但是连长安县的官也报了,这是要发动整个长安城官府的力量来找人了。
皇甫经文完全有能力这么做,因为他不仅是御医,他还是皇亲国戚。
皇甫经文看来是铁了心要这么做了。
“另,家里所有家将家丁,全部都给我出去找,找到那个胡人,找到吴氏,找到皇甫芸。”
“还有,大郎人在哪呢?去把他也给我叫来。”
大郎就是皇甫经文与长孙氏的长子,今年刚满二十岁,全名皇甫惟明。
………
出了皇甫府陈虚实就赶紧骑上了马,
“小郎没看见人,应该是从后门出去的。”
章仇无果挥舞了一下手中巨戟,
“那我们就绕到后门去找他。”
陈虚实好头疼啊,许年这篓子捅得也太大了。
“小郎是个有担当的人,某家甚为钦佩,主簿若是觉得此事不妥,可先行离开,某家自去找小郎。”
“这话怎么说的,我陈虚实举孝廉出身,本当以孝义仁爱为先,小娘子小郎君虽然做的有些过了,但是他们一片孝心可嘉,哎,大家既然一起前来长安,自当共同进退,走走走,同去同去!”
陈虚实章仇无果拍马赶到长乐坊后门时,许年皇甫芸这时候已经走远了。
………
许年和皇甫芸轮流背着吴氏渐行渐远。
再走过一条街区,就到了长安东市了,在东市门口就能雇到车回兰田县。
胜利在望啊!
可是街上原本秩序井然的人群,忽然起了一阵骚乱。
这场骚乱就像有人在平静的水中投入一块巨石,瞬间荡起一阵波澜。
波澜在人群中迅速扩散,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
有一队官兵手持明晃晃的环首刀和厚重的盾牌,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许年和皇甫芸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人群被分开两边,全部靠墙而立,年纪大的,束发戴冠的,宽袍大袖的人全被放过。
留下来的,基本上是胡人。
“阿郎,官兵们是在找你!”
皇甫芸都能看出来了,许年还能看不出来。
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这事态的发展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啊。
陈虚实章仇无果这两个人难道就不会帮自己拖一拖皇甫经文?
都怪自己临时起意要带走皇甫芸她娘,事先就要跟他们两个协商好才对啊。
两个人赶紧换了一条路走,遇见的情况大致还是如此。
真要被困在长安城里逃不出去了么?
两个人躲在一个货摊后面,见到官兵检查完了整队离开,这才悄悄钻了出来,从人群缝隙中快速通过。
可是许年身上的冲锋衣太显眼了。
登山套装一般的颜色都是很醒目的,这是为了预防万一遇上了登山事故,方便搜救人员搜救。
许年身上穿的这套登山服就是橙色加了反光条的。
所以许年一出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身上自带吸引目光光环。
不仅是普通的长安市民纷纷把目光聚焦在许年身上,就连已经走出有一段距离的官兵都发现了他。
“贼人在此,莫要让他走了!”
许年的形态相貌早就被王婶给详细描述了出来,其中尤其突出的一点就是:
那个胡人身上会发光!
可不是会发光,橙色本来就很醒目,还要再加上反光条。
这一点特征,早就在报官的时候,就特意告知了官府。
形迹败露,许年背着吴氏加快了脚步带着皇甫芸往东市门口跑去。
官兵追,许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