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经文最近很闹心,
家里的女奴被一只山上下来的野猴子给劫走了,
大儿子皇甫惟明被人打伤了,
族兄皇甫日休被人废了双手,
三弟皇甫四郎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着家,
长孙氏这毒妇又丢下他跑回了娘家,
皇甫家族在勋贵阶层中的名声一落千丈,成了长安城中的一个笑话,
茶余饭后,上到贵族豪门,下到市井之徒,都在谈论皇甫家发生的这些糗事,
该死的是,这猴子都已经被捉住了,都动用了后宫中皇甫德仪的关系了,可大理獄天牢就是不把这只猴子移交给皇甫家,
按大唐律例,坐实了罪名之后,优先处决权,事主家是有权利提出申请并得到允许的,
还不仅仅是如此,
猴子没有交出来也就罢了,户部居然还派人过来将皇甫经文手中吴氏与皇甫芸的奴籍文碟给没收了,
事后皇甫经文多方打听才得知,吴氏与皇甫芸的奴籍被销掉了,变成了良人,
从此她们母女两就是独立的大唐子民,再也不受他皇甫家的掌控摆布了,
这就更让皇甫经文郁闷气结了。
能让圣上这么护着他,这猴子到底谁啊?
这一切都是从那只该死的猴子进了门那一天开始的。
皇甫经文非常确定的相信,就是裴正借着那天登门送礼,帮助那猴子混进皇甫家里的。
因为在事后,裴正也是第一时间送来了疗伤圣药:南洋黑药与白玉断续膏,
如果他不是做了亏心事,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灵验的药亲自送上门来?
还说什么同在大唐官场尽点同袍之谊,
同袍个你妹啊,
皇甫经文修养算是好的了,也禁不住在心中破口大骂。
别以为你的族叔是霍国公主的驸马,别以为你们裴家是京畿老牌世家,
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可是裴正送来的药真的很灵验,
皇甫惟明受了那么严重的内伤,用了那药之后,很快就转危为安了,
皇甫日休也用了那些药,双手的伤势也正在恢复。
皇甫经文现在手里就拿着这两味药不断用鼻子闻着,试图从气味上分辨破解这药的药方。
但是……
最后还是放弃了,
虽然闻出来有一股很浓郁的三七味,但是其他配伍的药就很难分辨出来了,
床榻上躺着一具木乃伊,层层麻布包裹的里面那具躯体,正是皇甫惟明,
皇甫经文放下了药膏,拍了拍木乃伊的额头,
“大朗好生养病,莫要多想。”
木乃伊动了动,表示听见了。
皇甫经文整了整官服和头上的璞头,走出了房间。
有好几天没有进大明宫里去了,
按往常,每个月都有一个不固定的时间,要给圣上和宫里的贵人们检查身体,
这个时间,一般都是宫里安排,由小黄门到家里来宣召的
可是这个月都快过去了,小黄门一直都没见上门来宣召,这就奇了怪了,
皇甫经文决定亲自进宫去瞧个究竟,
没想到在大明宫门口,竟然意外的遇见了皇甫日休,
“大哥别来无恙,手上伤势可好些?”
皇甫日休双手抹着药膏缠着麻布,一张脸像苦瓜,
“嗨,手上伤势倒是好的快,就是这心里面憋的慌,今日进宫,就是想找德仪问问,圣上到底想给那只猴子治什么罪?”
于是二人结伴进入了大明宫。
大明宫有朝外,朝中,朝内之分,
皇甫经文走到朝中就和皇甫日休分手了,
皇甫日休去了朝内,
朝内是李隆基的后宫,住着他和他的三千嫔妃,是真正的大内禁地,
皇甫日休也是国丈,进朝内只需禀报了小黄门,由里面太监出来领进去即可。
皇甫经文拐了个弯去了朝中的御医院。
御医院里几个老御医正围着几张纸在哪里谈论得唾沫星子横飞。
皇甫经文好奇的参加了进去,
“因何争论不休?”
“这几张药方很奇怪,这些药才的辩证加减与配伍,极是少见,吾等正在讨论其是否有效。”
皇甫经文也好奇看了几眼铺在桌子上的药方,然后就注意到了那张清肺解毒散,
“这栀子,金花,是消炎的,如何能用在肺咳的治疗上,牛黄是解毒的,也和肺咳无关啊,开这张方子的人,根本是一点医理都不懂乱开药啊!”
“可是药已经抓走了!”
“什么!这药是抓给谁吃的?”
“老国丈,王仁皎。”
哎哟,坏了,这药是能乱吃的么?
皇甫经文赶紧问明了药的去向,抬脚匆匆往偏殿这里赶来。
皇甫日休去见了皇甫德仪,
“圣上准备如何处置那只猴子?”
皇甫德仪将一本《女戒》丢到了皇甫日休面前的桌面上,
“只怕以后,再没人动得了这只猴子了。”
皇甫日休有些不甘心,
“这猴子关押在何处?”
“听说就关押大明宫前的偏殿里。”
皇甫日休二话没说也赶过来了。
两兄弟在偏殿门口又遇见了,
王仁皎霸占了许年的床榻,
许年只好和皇甫芸挤在一张床上睡,
两个小宫女睡另外一张床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框朦朦胧胧的照进来,投射在皇甫芸的脸上,
皇甫芸揉着眼睛,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许年痴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