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气势顿时弱了。/p
老人常说得罪了夫子媒婆和郎中,会损伤子孙的福运。/p
因为这样会害得子孙学无良师,寻不到贤妻良婿,病无良医。/p
可她还有两儿两女没成亲,以后要盖房,准备聘礼嫁妆,办酒席,需要不少银子。/p
而家里才七八两存银,根本不够用,哪能花在继子身上?/p
“我家没这么多银子,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拿不出来,而且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指着秦东养活,你们不能抽走我家的壮劳力,这样吧,月娘生的孩子你随便挑个,就当抵你的『药』钱了。”/p
虽然是女娃子,但也能卖个三五两。/p
要嫌少,两个都抱走也行。/p
反正都是赔钱货,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p
秦东和月娘都年轻,想要以后再生就是了。/p
秦东嘴巴半张,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就是个畜生!”/p
“我是你的长辈,你居然敢骂我!不怕天打雷劈吗?”严氏戳了几下秦东的胸膛。/p
秦东挥开她的手:“你要不是占着长辈的名头,我早打死你了!”/p
说完他大步走到堂屋旁的卧室,将秦利平从床上拽了起来。/p
“你闹什么?”秦利平很生气。/p
他等到大半夜,结果就生了俩赔钱货,他心里本来就不舒服。/p
又被人扰了美梦,火气更是控制不住往上窜。/p
“你去看看你媳『妇』儿给稳婆的红包!我都觉得丢脸!『药』钱还想用我女儿抵,你不该给我个说法吗?”/p
秦东吼了回去。/p
他和月娘赚的钱都上交了,因为他爹说年轻人分不清轻重,攒不住钱。/p
现在到要用钱的时候,严氏一文钱都不往外拿,还打起孩子的主意,真以为他是泥捏的?/p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性』呢。/p
秦利平见儿子动了真格儿,胡『乱』套了件棉袄就往堂屋走。/p
到了堂屋,他瞪了严氏一眼:“赶紧去拿银子,我家还没穷到要卖女儿的地步!”/p
而且还是卖才出生的孩子,只村里人的口水就能淹死他。/p
“我没银子!”严氏一屁股坐到凳子上。/p
她已经打定主意,一文钱都不往外拿。/p
秦东却觉得背后发凉。/p
他爹的话提醒他了,这两年风调雨顺,地里收成不错,日子不算难过,严氏都想有这样的心思,那万一遇到个天灾人祸呢?/p
她不更得卖他的孩子媳『妇』儿,甚至是他吗?/p
秦东直挺挺地跪到地上:“爹,我要分家。”/p
只要能保护月娘和孩子们,他宁愿自己担下不孝的罪名。/p
“这事儿是你娘办得不地道,我都让她拿银子来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地要分家?”秦利平觉得儿子在无理取闹。/p
他都妥协了,他还想怎样?/p
难道真的要让他变成全村人的笑柄吗?/p
“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里,等见到了我娘,我就跟她说说你是如何待我的!”/p
听秦东提起他亲娘,秦利平不由打了个寒颤。/p
她脾气暴躁,要是让她知道他没有善待他儿子,没准儿大半夜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找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