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余生一头雾水。
苏叶没好气地说道：“你也是蠢蛋，涂药前都不看的吗？天天拿草木灰涂，嫌命长啊？”
余生干笑了两声，她安慰人的方式…还真特别。
也对，药是假的，自然没有效果，如果能找到对症的药，不就有救了吗？
可惜他清楚自己的身体，他虽然看不到屁股上的创面，但每天都能感觉到骨头在被无数只虫子啃食，随着时间推移，痛苦还在加倍，这是病情恶化的表现。
“不信我？”被质疑的苏叶很不爽。
她自幼与草药为伍，对草药的性状气味十分熟悉。
余生是第一个怀疑敢当面质疑她的人。
余生老实地说道：“这是仁和堂的招牌药，名为生肌散，怎么可能是草木灰，那不砸自家招牌吗？”
苏叶很赞同余生的话，如果是药店作假，肯定不会这么低劣，不然早给人砸了。
剩下两种可能，要么是买药的人被骗了，要么就是买药的人敷衍他。
真相涉及病人，苏叶不想探究。
“你自己看吧，我去厨房烧水。”
苏叶将药还给余生，自己转身出去。
遇到病人了，她必须全力救，这是她的信仰，哪怕…还跟上辈子一样遇不到好结果。
屋子里只剩下余生一人，他犹豫了。
药是他爹买的，他爹每天都来帮他上药，有时会念叨药贵，还不容易买到，不该是假的。
可苏叶不像在开玩笑，也没理由骗他。
他该相信谁？
经过好长时间天人交战，余生才拿起了药。
他都是快死的人了，应该知道真相。
打开塞的手微微颤抖着，距离很近，他一下就明白了。
这不是生肌散。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阿生，你媳妇儿咋跑厨房去了？”余明蹙着眉头问道。
他儿子屁股伤成那样，应该不能圆房吧。
余生心里有事，没注意到他爹奇怪的情绪，只淡淡地说道：“我想喝水，让她烧点。”
“那就好。”
余明把心放回肚子，憨妹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可不能被这个病秧子糟蹋了。
憨妹虽然胖了点丑了点，可她年轻又干净，睡起来肯定舒服。
最重要的是她傻，不会出去胡说。
现在就等短命儿子一命呜呼了。
不过看到余生手里的东西，他又紧张起来，“你这孩子拿着药干啥？你可藏好了，十两银子呢，别给你傻媳妇儿糟蹋了！”
“这是你从仁和堂买的？”余生试探道。
余明点点头：“当然了，我整整排了两天队才买到，你放宽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媳妇儿刚拿了下，你看看有没有撒。”余生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亲爹当成了弃子。
余明不疑有他，看了一眼：“没少，这药我帮你收着，换药的时候再拿来。”
他把药揣在怀里，抬脚就往外走。
余生的脸上血色全无，苍白得吓人，原来药是假的，每天帮他上药也是假的。
其实他早猜到了，只是不愿承认。
他只是怕他发现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