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镯里门道多呢,你挑玉镯一看水头,二看底,三看色,四看工,水头的意思就是玉镯的透明度,以晶莹透亮的为佳,底是让你看里头的絮状物,不能有任何裂痕和黑灰丝…”
云氏耐心地讲解着。
趁着她说话的功夫苏叶已经把好了脉,应该是宫寒并输卵管堵塞。
不过得等仔细检查后才能得出最终结论。
其实最让苏叶担心不是云氏的病,而是她的心态。
她已经心灰意冷,肯定会抗拒治疗,就算愿意治,也会让效果大打折扣。
医人先医心,这是苏叶一贯的作风。
“我听家里老人说手侧边的深褶子代表子女,浅褶子是孙子辈,你肯定能儿孙满堂。”苏叶试探道。
云氏苦笑着说道:“我也觉得会。”
她打算等开了春就给夫婿纳两房妾室,好早日给他家开枝散叶。
她是正室嫡妻,所以说她子孙满堂也没错。
可她并觉得不欢喜,因为她无法忍受和别人分享丈夫,等他纳了妾,俩人的缘分就到头了。
往后他抱子逗孙,尽享天伦,她只能伴着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如果我有法子可以治好你,你也不愿意尝试了吗?”
苏叶一下就看穿了云氏的想法。
云氏垂着眼睑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她看过很多大夫,很多都拍着胸脯说能治好。
可每次希望之后都是无尽的绝望,她不想再体验那种痛苦。
“如果我是你,我会给自己一个期限,期限内我竭尽所能,如果怀上了,那皆大欢喜,如果失败了,我退位让贤,去看名山大川,戈壁沙滩,去看日出日落,潮起潮落,去体验不一样的风俗人情,因为好不容易来世间走一遭,我不甘心在这方寸之间等死,不愿意过晦暗无趣的生活。”
苏叶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女人也是人,为什么要把全部的幸福和期望都押在男人和孩子身上?
没有他们,也能过得精彩。
云氏怔怔地看着苏叶,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苏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闫思文急得跳脚。
这是劝他表姐和离啊!
“世人不肯和离,有的是怕流言蜚语,有的是怕居无定所,可难道面子比活着重要吗?还是你会将和离的表姐拒之门外?”
苏叶反问道。
“表姐陪我度过最痛苦无助的时光,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弃她,只是…”闫思文还想说点什么。
因为苏叶的话和他受到的教育完全相反。
他一直觉得外面的事情有男人扛着,女人只负责优雅地活着。
在家相夫教子,管理中馈,闲了就绣花,画画,弹琴,插花,下棋。
表姐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但似乎再精致的生活也比不上苏叶的洒脱和敢爱敢恨。
“只是什么?你愿意看她郁郁寡欢,抱憾而终吗?”
就云氏目前的情况,都活不过两年。
说到死,闫思文不淡定了。
他经历过太多至亲离世,先是祖父母,再是父母,然后是姨父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