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必丹,最初源于葡萄牙,即任命当地的汉人领袖为首领,协助殖民政府处理汉人事务。后来荷兰人借鉴了葡萄牙人,在巴达维亚设置了甲必丹,首任甲必丹就是苏鸣岗。崇祯八年,苏鸣岗卸任,由沈愈接任。
苏鸣岗的意思,梁枫听懂了,对其背后的弯弯道道也猜了个**不离十。不用说,安东尼和纳兹为了试探梁枫的态度,特意命令苏鸣岗率领汉人商船前来。若梁枫顾念同胞之情,那么巴达维亚的封锁不解而解;若梁枫直接拒绝,再想其他办法。
苏鸣岗自然期待荆州集团将荷兰人从巴达维亚驱逐,因此,他打心里不愿意干扰梁枫的部署,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遂有了苏鸣岗明里求梁枫放行,却话里暗示梁枫不必放行。
他旁边的中年人,自然是荷兰人派来监视他的。无论什么时候,总有极个别的见利忘义之徒投靠外族,这一点都不奇怪。
苏鸣岗和梁枫配合密切,把戏演得十足,一个苦求,一个坚决不允,言语中火药味十足,似乎马上要爆发冲突。
最终,苏鸣岗长叹了一口气,率着商船队回到了港口。
苏鸣岗离开后,梁枫立即将高级将领召集起来,商议如何攻打巴达维亚。
“荷兰人躲在乌龟壳里,自觉安全,我们偏不让他们如意。一百二十多门海岸重炮又如何?我们照攻不误!总之,在龙虎军团到来之前,我们要尽可能地杀伤荷兰人的有生力量!”
将领们无不欢呼雀跃。自出海以来,已经将近一个月,一直漂泊在海上,却连一场像样的战争都未经历过,整个舰队的士气有点低落。现在要攻打巴达维亚,那帮疯狂的水手自然就好安抚了。
更何况,荆州集团的海军自组建以来,从未攻坚过,一直对棱堡畏惧如虎,如果这次能把巴达维亚轰个稀巴烂,在座的将领自然会觉得荣耀无比。
“先别激动,看明白了巴达维亚的城防部署再说,冯总管,你介绍一下吧!”
紧接着,参军总管冯仑摊开了一副舆图,挂在了船舱壁上,道:“这是巴达维亚的城防部署,为了得到这幅舆图,军情处十八名弟兄遇难。”
众将愤然,皆发誓要为十八名兄弟复仇。好不容易等将领们安静下来,冯仑接着说道:“荷兰人倒是做了长远打算,试图永远盘踞在巴达维亚,把城池修得比乌龟壳还要坚固。”
“巴达维亚整体上呈一个长方形,南北走向,分为内城和外城。外城上,东边有城墙,中部和东北角修筑了突出部,北边延伸入海,西边和南边沿着芝里翁河,并未修筑城墙。”
“可千万别小看外城的西边和南边,大家注意观察,荷兰人改变了芝里翁河的河道,凭空造出了几个突出部,就相当于城墙上的棱!”
众将一听,禁不住心里发寒,这荷兰人还真不一般,充分利用了河流,节省了建设棱堡的投资。
冯仑接着说道:“外城倒也罢了,大家看看内城。内城位于北部的海边,周边全是护城河,仅有三条通道连往外城墙。内城共有四个角,每个角都延伸至五十丈以外,非外城可以比。”
“现在大家应该看明白了,即便攻破了外城,要想攻破内城,也是难上加难。”
(趁机插话:我这里有一份老巴达维亚地图,大家要详细了解十七世纪的棱堡,可以在评论里留下邮箱,我传过去。)
听了冯仑的介绍,众将不免有点泄气,不知道如何去攻破这个乌龟壳。
梁枫冷哼道:“怎么着?认怂了?不就是一乌龟壳嘛,要知道,无论火枪和火炮有多少,最终还得靠人去守,这次我们的目标就是尽可能地杀伤炮手和留守舰队!”
梁枫的目标现实可行,将领们的顾虑总算减轻了点。
梁枫厉声下令道:“此次作战,第四舰队不必参加。”
整个西洋舰队划分为四个分舰队,第四舰队由吴明瑞任统帅,下辖济远、平远两艘一级战舰以及二十多艘二级战舰。
吴明瑞当即跳了起来,道:“凭什么?第四舰队可没有认怂,还准备杀他千儿八百个荷兰人呢!”
梁枫冷冷道:“自然另有要务!”
说完,梁枫不再理会吴明瑞,接着令道:“巴达维亚湾狭小,舰队难以回旋,所以,此次攻坚,第一、第二和第三舰队按顺利轮次进攻。”
“注意了,在进攻时,优先攻击留守舰队,要是能把留守舰队都轰到海底,我给大家请功!”
“另外,进攻巴达维亚城炮台时,所有战舰务必拉开距离,加快航速,随时变向,不能让炮台重炮轻易瞄准,明白了吗?”
“明白了!”
……
待作战细节安排已定,已是一个时辰以后。
紧接着,各舰队统帅按照既定方案开始准备攻坚。唯有吴明瑞率领着第四舰队,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悄悄离开了巴达维亚湾,望北边而去。
第二日清晨,第一舰队率先向湾内冲去,第二舰队和第三舰队紧随其后,打破了多日来的沉静。
鲁斯的留守舰队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升帆,与第一舰队缠斗在一起。
“轰……轰……”
双方初一交战,就异常激烈,重火炮肆意发泄着炮手的怒火,将几十斤重的实心炮弹狠狠地推离炮管,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望对方船体直击而去。
一时间,巴达维亚湾内浓烟密布,到处都是一闪一闪的火光,每一次火光闪耀,代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