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桑离沉默不语,许云迪继续下猛药:“再说了,我认识顾南雨将近十年,虽然那时候是小孩子,但性格我还是了解的。顾南雨胆子很小,特别喜欢息事宁人,哪怕自己吃亏,也不愿把事情搞大。你觉得秦榆这种睚眦必报,吃不得半点亏的人,会是顾南雨?”
他站在窗前,眼睛微眯,沉声道:“过来,他们要走了。”
桑离不由自主奔向窗前,站在许云迪旁边往下看去。但见秦榆和美妇态度十分亲昵,并肩站立。
离得有些远,看不清秦榆的神态,只见他对身旁的美妇耳语几句,然后为其开车门。
秦榆的座驾是一辆布加迪,开车的司机正是银辉。他待美妇上车,才坐进车里。
却是那刻,美妇又匆忙下车,敲了敲布加迪的车窗。然后,她上了秦榆的车,司机银辉非常识时务地从车里出来了,站得笔直等候。
差不多有十几分钟之久,秦榆再次下车。银辉态度恭敬地替那美妇开的车门。那美妇笑着跟秦榆挥手道别,姿态非常随意。
他们各自上车,一前一后驶离会所。
桑离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忐忑,不安,以及疑惑,艰涩。
许云迪冷冷看着这一切,再次冷哼,十分不屑,苍白又憋闷地状似打抱不平:“他对你好,其实是想误导我,让我放弃桑芷!”
这句话如导弹般直击桑离,炸得她有种飞灰烟灭化作青烟之感。她恶狠狠地瞪视,眼睛像是喷出火要烧死他:“那也比你这个人渣强!”说完不再鸟他,大步奔出去。
那里只有一条出路,桑离沿着长长的林道向前跑,期望能打到一辆出租车。可是到这里来的,都是豪车一族,出租车当然不会没事在这儿等着。
许云迪的白色轿车哗啦一下拦在她前面:“上车!”
桑离扬了扬眉,毒舌发作:“你没有利用价值了,赶紧给我滚!”
她的怒火熊熊燃烧正旺,桑芷桑芷,无孔不入地破坏她的生活。她恨极了,秦榆梦呓般的昵喃,犹在耳边。
她的心被剜得痛苦至极,千万根尖利的针,齐齐向她脆弱的心脏扎来。一些压抑许久又一直刻意回避的东西,正以无法阻挡之势,朝她汹涌扑来,令她手脚冰凉。
轿车如一道白色影子,哗然停在她的面前。许云迪迅速下车,伸手拎起桑离塞进车里,一脸阴沉地逼向她:“你要是再动,信不信我……”
“信!你这种人渣,什么事儿做不出来?”桑离冷冷瞪着这张离得极近的脸。
许云迪状似狰狞地邪笑一下:“信就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矫健地进了驾驶室,发动车子,飞速回城。
两人再次零交流,各想各的心事。这一次,许云迪没耍任何花样,便将她送到别墅门口。
桑离漠然下车,就好似打了辆不用给钱的出租车,还不用跟司机说“谢谢”。她头也不回地走掉,身形在影影绰绰的树木之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