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喜从言颜那儿得知神界利用她所作所为后异常愤怒,但很快又难过地哭起来,把言颜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
“是因为我,神界才有机可乘带走淳美,对吧?”朱振喜神色痛苦。
言颜连忙握住她颤抖的手:“不是,就算他们没能从你这里得到空子,也会想别的办法。他们的恶行你不用承担,别这么想。”
“如果我听你们的劝,早点看清庞良的真面目,神界又怎么能利用得了我。你们跟我说过的……我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我为什么总是做错……”
她跪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对于她来说,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还是犯一样的错误才是最让她无法忍受的。
如果她一开始听一听别人的意见,重新审视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庞良,警惕他的用心,而不是一看到他就浑然忘我,有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向淳美被擒她有很大的责任。
在这么多回斗争里,她都没办法做些什么,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也不能为局面做些决定性的努力,甚至一而再地拖后腿,让其他人因为她的过错承担后果。
她真是没用,她是废物……
朱振喜情绪崩溃,哭得不能自已,言颜有些不知所措。
面前的人哭得太难过了,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打断安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
那些无关痛痒的语言毫无力量,言颜心知肚明,如果是她自己正处于朱振喜的境地,在这样濒临崩溃的边缘,听不进去这些表面的安慰话。
于是言颜就任由朱振喜大哭了一会儿。她坐在旁边静静陪着她,什么都没说。如果发泄有用的话,那么放肆哭一场也没什么。
过了许久,朱振喜哭声渐止。
言颜给她递纸,问她好些了吗。
朱振喜低声啜泣,但还是慢慢点了头。哭完之后,心里苦闷虽然不能完全消解,但也有了出口。
“振喜,大家都不怪你。神界狡猾,你那会儿跟我说我甚至都不相信,直到我亲眼看到。我尚且有能力,都没法保证自己躲得过神界,你又怎么能在被神界盯上的时候逃脱呢?”言颜拍了拍她的肩,“事到如今,一味自责没用。我们该想办法把淳美救出来,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就亲口和她说对不起。”
朱振喜低着头没说话,但她在听,言颜知道。
“除了淳美,你不欠任何人道歉。这事也让你得到了教训,再见到庞良,你也不会和以前一样毫无保留地信任了,对吧?”
言颜看着她,直到她点了头,才满意地笑了笑。
“好,那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你先回想一下神界发生了什么。或者这段时间你经历了什么,庞良是怎么把你们带走的。”
在朱振喜崩溃大哭的时间里,言颜没有盲目发呆,而是思考。
目前的情况可以确定向淳美被神界掳走,但是她人被关在神界哪里,庞良是怎么控制了朱振喜让她为他效力,这其中神界人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弄清楚这些很重要,知道向淳美关在哪里就能直接去神界带人,知道对方的方法后也能够避免重蹈覆辙。
言颜不想他们兴师动众到了神界却只能和神族人对峙,她不想浪费时间,直捣目的地才是她想要的。
但是朱振喜很抱歉地告诉她:“我不记得了。那时候我一直浑浑噩噩的,唯一有点儿印象的就是周围很亮,除了这个我没有丝毫其他经历的记忆。对不起。”
她为自己没能提供线索感到愧疚。
言颜叹口气,也觉得遗憾,但还是说:“这你也不能控制,没关系。千错万错都是神族的错,他们早已经布置好机关陷阱,而你又被无辜利用,你是受害者,理应找他们讨公道。你别难过,我回魔族和他们想别的办法。”
她这么说显然没能让朱振喜轻松。后者仍旧一脸难受,还在为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而羞愧。同时她也担心向淳美,不知道她有没有在神界受到虐待。如果向淳美受伤,她大概没法原谅自己。
言颜了解朱振喜,知道她这个时候会想很多,唯一能让她轻松一点的,大概就是告诉她事情有什么具体解决办法。
不过这言颜自己也不知道,好在她有一个屡试不爽的好办法。
“好啦,这事你就别太担心,你就算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百里迦烈吗?冥界少主都被他封印了,神魔大战神族也输给他了。这六界最大的魔头在我们这边,怕什么。”
朱振喜听了似乎有些认可,脸色缓和许多。
言颜站起来,拍了拍手,说:“再说,神界抓走淳美还是为了百里迦烈的心脏。要说愧疚,最应该愧疚的人就是他。这都多少次了……算了,我现在回魔族和他们说这个情况,你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再联系我。”
朱振喜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情绪好了许多,也不再哭了,把言颜送到门口,让他们一切小心,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告诉她。
言颜摆手:“行,你休息吧。”说完就走了。
朱振喜还站在门口,已经看不到身影了,她还没回过神来。言颜那些话的安慰作用不大,她有多难过还是多难过。
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她的难过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如果她在言颜面前仍旧那么痛苦,言颜会不放心离开,她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却不能耽误别人。
她竭力让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好让言颜相信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