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铃已经响到第八遍,朝曦翻来覆去,哄哄两声,又睡了过去。
今天是周末,她可不想起得太早。
倒不是嗜睡,而是不想出门买早餐,索性迷迷糊糊一觉睡过去,中午餐一起吃,省去不少麻烦。
她换了个姿势,准备第八次进入梦乡,却听门外人来人往,有点喧哗。
谁?
她一骨碌爬起来。
拉开门走出去一看,罪魁祸首以及帮凶们,皆是一脸讶异的望着她。
朝曦这才想起,此刻的自己蓬头垢面,睡衣傍身,邋遢至极。
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她双手捂脸,返身飞奔回到卧室,像撒气一样,狠狠将自己扑倒在床上。
丢脸,太丢脸了。
时木南呐呐,明明有将卧室房门关好,原来她的睡眠如此浅,下次一定要多加注意。
他讪讪一笑,与那两名仍在懵懂中的男子简短说过几句后,便匆匆赶回卧室。
“学姐……其实,没关系的……”
时木南的声音温柔响起,却丝毫不能让朝曦挽回半点面子,她藏到被子里,哇哇大叫:“出丑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会说没关系。”
“不是的,学姐,我的意思是,刚才那两个男的都有女朋友,你打扮得再光鲜亮丽,在他们眼里,跟头面不整的睡衣女没区别。”
时木南不过是实话实说,却没想到这通实话简直是要了朝曦的命,她蒙着被子坐起来,凶巴巴的反问:“谁允许你随随便便带朋友上我家?”
一听朝曦这不善的口气,时木南的心莫名紧张,他像一个乖巧的小学生,好声好气解释:“你又误会了,学姐。”
可惜,男人与女人的思维总是藏着各自的奇妙,时木南觉得这是他道歉的姿态,朝曦却嫌弃他的姿态实在是太过软糯,闻之便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她不禁纳闷道:这就是他理想中的自己,像一个黏人的小奶狗?天啦,她觉得这就是一场梦,噩梦。
她甚至在这场毫无预料的噩梦里,无比怀念曾经的那个冷傲孤僻的时木南。
就在她捶胸顿足到极度怀疑人生时,被她新冠以小奶狗之称的时木南还在解释着:“他们不是我朋友,是住对面的邻居。”
这样的解释,还不如解释。
朝曦觉得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愣了愣,许是憋得太久,有点呼吸困难,她慌里慌张的又扯掉蒙在头上的厚被子,双眼猩红瞪着正用温柔看待自己的时木南,十分、肯定,且明目张胆的表示出她心灵深处的质疑:“我在这里住了大半年,怎么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两个邻居?”
见到朝曦终于肯露面了,时木南紧张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他温柔浅笑:“所以才说是凑巧。”
朝曦睨了他一眼,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他们跟我一样,也是昨天搬过来的,刚才是特意过来打招呼的。”
是吗?
朝曦脑袋凌乱了,她觉得她受到了第二次暴击,嗷嚎一声,又扑倒在床。
“学姐……”时木南爽朗明亮的脸庞暗了暗,他沿着床边小心坐下,语气悠然:“为何要在意其他男人的眼光,你有我还不够吗?”
够吗?
当然不够!
朝曦唉声叹气暗。
“学姐,你是不是变心了?”
时木南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朝曦慢慢爬出来,定定注视着这个总是抛下她独自逃跑的男人。
很多的时候,她也想过要这么问问他,你是不是变心了?
答案是肯定的。
所以他才费尽心思的折磨她,所以他才娶了她又不珍惜她。
“你为什么这样问?”
她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残忍,她想这大概就是女人吧,柔弱的女人,心软的女人。
问题是时木南先开始的,但他显然只是单纯的想到了什么就问什么,以致朝曦这般认真反问时,他根本没来得及想好答案。
这个糟糕的早晨就这样过去了。
好在是过去了。
朝曦这么跟自己说道。
时木南仍是沉默的。
坐在拐角的沙发里沉默着思考,朝曦坐在离他两个位子的地方,双手捧着他为她泡的牛奶,眼神游离不定,直到半个小时后,她手中待喝未喝的牛奶凉得没有一丝温度,他还在那个拐角里一动不动,她的目光这才有意无意瞟去几眼,这样的他,便是真的时木南。
冷静,冷漠,冷酷。
她有点心疼。
莫名的心疼。
让下杯子,叹了口气:“要不,咱们去外面走走?”
时木南失神的眸子一下子便焕发出神采。
“好。”
朝曦皱了皱眉,好像生病的不仅仅是时木南,她大概也病了,病的名称叫做:看到时木南高兴她便不高兴,看到时木南冷漠她便心疼。
“你好像不打算将头发留长了?”
朝曦拢了拢刚刚修剪的头发,淡然一笑:“短发似乎更方便。”
安心点点头,距离上次方太太那个案子,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最后虽然没有谈崩,但总是留了一点让人不愉快的尾巴。
思索犹豫了半天,安心冷眼笑道:“方太太的事情跟进得怎样了?”
朝曦的浅笑仍在恰如其分的范围内,她从办公桌上抽出一个红色的文件夹,拿着它走到安心对面,轻轻将文件夹递过去:“这是方太太案子的进展,请安总过目。”
安心默了默,没错,她问来问去无非就是想知道这个,可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