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睡了一觉后,朝曦的头晕脑痛没有缓解的趋势,时木南望着她,心疼得很。
捣鼓了小半天的两大箱行礼又被他清理了出来,最后缩减成了一只体积正常的双肩包。
他将背包背好,然后抱着朝曦出了门。
本是订了傍晚最后一班机票,但朝曦的状况不见好,最后退了票,改成了大巴。
时间上虽然赶了点,但听说坐大巴的人比较少,而且还有上门接送服务。
这点总是要强过那般的排队验票坐等倒车。
刚到楼下,大巴如期而至。
时木南一路抱着朝曦上了车,一直走到车尾,在最末的长椅上放下朝曦,蹲下身去帮她解开鞋子,然后坐在左边靠车窗的位置,在将朝曦搂在胸口,让她安静躺在自己怀中。
病了的女人,娇气也矫情。
时木南这一系列的举动,若是放在平日,她定是瞧都不瞧,但今天,她觉得自己格外的软弱,她觉得这份依靠非常的及时。
车子滴滴两声发动了,摇曳的怀里,朝曦想起了曾经在校园的时光。
他们在阳光跳跃的读书馆第一次接吻,他们在落叶飘落的林荫大道上第一次牵手,他们在水波摇曳的内湖旁第一次看星星……数不胜数,许许多多的第一次。
现在细想起来,才发现,于情这个字上,时木南不单单是她的初恋情人。她眯了眯眼,很有感慨道:“你要是一直这么待我,那该多好呀。”
时木南慢慢斜下头来靠在朝曦的脑袋顶:“我会一直都这么待你的,我发誓。”
朝曦吸了吸鼻子:“谁知道呢?”
时木南笑了笑:“你会知道的,因为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说得好像真的一般。
朝曦还是被感动了。
她滋着牙:“在学校的事,你你还记得多少?”
时木南也滋着牙:“没有不记得的。”
朝曦笑了,不再说什么。
大巴上了高速以后,夜黑漆漆的,喝了今天最后一杯感冒冲剂后,朝曦迷迷糊糊的睡去了。时木南细心将从售票员那里借来的薄毯搭好,确认朝曦的手脚没有一处不在毯子中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眼睛望着窗外的黑色,脑子想的全是朝曦睡前的那些话。
学校,怎么会忘。
他嘴角沉了沉,眼神迷离,那个大汗淋漓的夏日,她像阳光一样不可阻挡的渗入到他的心里。
还有那些她总是追在他身后跑的日子,只不过是她没有发觉罢了,他每每与她拉开二十来步距离,他便心慌得很,总会毫不犹豫的停下脚步,矗在原地等着她,直到确定她跟了上来,他才会故作高傲的往前走。
时木南嘴唇抖了抖,声音极小极小的说道:“你知道吗,虽然每次都是我丢下了你,但我的心其实比你更害怕,害怕你不追了,追累了……”
“嗯?什么”
怀里的人迷迷糊糊答了一声,吓得时木南收了音,勾下头细细一看,确定她真的是呓语后,方放下心来:“没什么,好好休息。”
在电话里,莫馨说过,等着她回去给她做伴娘,好在她感冒成这样,被莫馨嫌弃了。
早上六点,他们在l市市中心下了车,莫馨的婚礼就在中心一家豪华大酒店举办。
喜宴是中午十二点,这个时间很尴尬,朝曦瑟瑟发抖,时木南拉开外套将她团团包住,两个人想一个相对而生的连体婴一般,站在这座还未彻底醒来的城市里商量去哪儿。
“要不去我以前住的地方?”
时木南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许是早上的冷风太过犀利,朝曦昏沉的脑子此刻格外清晰,她捕捉到时木南眼中的抗拒,略有怀疑道:“我以前住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时木南张了张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定定望着朝曦,想了想才道:“你在这里怎么会有房子?”
朝曦略有失望,她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谁说我没有。”
“我记得你家明明是l市下面一个小地方,你,什么时候在这里买了房子?谁的钱?”
朝曦垂下头,她为自己找了个并不讨巧的话题而心塞,经不起这醋坛子的一而再再而三追问,只好举手投降:“我饿了,我们去kfc?”
时木南还是摇摇头。
“我们去他们办喜宴的酒店开一间房吧。”
朝曦哭笑不得:“你在想什么,很容易被他们撞见的。”
“我就是要让他们撞见,我是你男朋友,我们同居了,因为我们也要结婚了。”
这孩子气的性子怎么说来就来,朝曦点点头:“行,但是,房钱必须归你支付。”
时木南做了一个“那是当然”的表情,朝曦便忍着笑,任他牵着去了莫馨办喜宴的酒店。
等到电梯升到18楼后,朝曦瞪了手握要是得意洋洋的对你的服务还真到位,二十四小时全天候随叫随听。”
时木南咧嘴一笑:“你错了,我刚才是给我那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二哥打电话。”
“二哥?你家有几兄弟?”
“嗯,难道我一直没有跟你介绍过我的家人吗?”
朝曦很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没有。”
“是吗?”时木南竟然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前一秒的得意洋洋此刻全塌了。
他撅起嘴道:“这次回去,你跟我回家。我不但要让你见我二哥,我还要把你介绍给我爸妈。”
听到爸妈这两个字,朝曦的心猛烈撞击了一下,久远而沉底的事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