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有五分钟那么久之后,桌上的电话终于响了,宋祖一把抓起。
“如何……是吗,无人接听……你现在马上去她家……”
不接他的电话,不接办公室的电话,不接宋伊倩的电话,也不接肖思的电话,这是不是表示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宋祖的头又痛了,心里乱哄哄的,他需要冷静,这样才能猜到对方的心思,才能预测现在的局面。
冷静,冷静……
他推开椅子,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将头抵在玻璃上,双眼紧闭,心里默念着:冷静,冷静……
不可能,那个男人绝不可能将一切告诉朝曦,如果那样的话,反而对自己有利。
对,他一定还在隐瞒着她,那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就销声匿迹了呢?
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宋祖将自己精心布置了九年的局整盘思索了一番,到底错在哪里,到底是哪一步错了?
他咬着牙,终于承认错在他相信了那个女人,那个叫安雯的女人,她说她能处理好一切,是他高看了那个女人,有本事将自己的上司拉下马,有本事把抢来的位子坐稳,却没有心胸给自己的前任上司一条生路,要不是她小肚鸡肠,就不会逼得那个女人跳出来成为了对方的狗。
错误已成,后悔无用。
宋祖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商场纵横这么多年,他清楚的知道,挽回错误最佳的办法就是对症下药。
首先,他必须见到她,知道她的下落,才能走下一步。
所以,肖思必须见到她。
又在这份焦急难耐中等过一个多钟头,肖思的电话来了:人去楼空。
再多的猜测也已经不是猜测了。
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那个男人竟然真是令人可怕。
宋祖第一次有了颓败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份颓败到底是因为那个男人,还是因为朝曦。
就像他还是不能确定,他绕着朝曦转了九年,到底是假戏真做,还是只有利用。
时木南回到家的时候,时捷明已经带着时母她们离开了,大宅里只有时父一人,这半年以来,他苍老了很多。
看到时木南,时父皱巴巴的脸一下子舒展了,颤颤巍巍站起来:“南南。”
时木南铁青着脸,走过去,没有如以前那般在他的身边坐下,而是坐在了他的对面。
还在怨恨吧。
时父心里叹息着,但是,只要他还愿意回来,哪怕是给他一张冷脸,他也甘之如饴。
“南南。”
苍老的他再次苍老的叫道。
时木南做不到不去恨眼前的人,但他又有不能去恨的理由,隐忍中他抬起头:“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这是自打半年前他知道真想以来,第一次主动提起那件事,时父老泪纵横,点点头:“她知道。”
“为什么这样做?”
时木南本不想回来,但他既然决定要离开这个家离开这里,那么最后他还是想要问个清楚。
否则,他怕他心里会有更多恨,更多无法释怀的恨。
“以前的事,说不清了,南南。”
就这样吗?
就是这样一个回答?
“南南,这件事,不能被提及,如果一旦被揭发出去,那我们时氏集团就完了,彻底完了。你明白吗?”
时父哀求道,他并不是不在意儿子的感受,但家族不仅仅是个人的,它是所有时家人的荣誉,所以它不能毁。
“难道当初就是为了这种虚无的荣誉,你们才害死我妈妈。”
时木南愤怒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都不内疚吗?
时父泪如雨下:“南南,这种荣誉不是虚无的。你得明白,这件事是一件丑闻,丑闻毁掉的不是金钱,而是名誉,所有人的名誉。爸爸不是了自己,是为了你们这些孩子,一旦名誉扫地,你们该怎么办?你们要如何立足?你们的人生还怎样继续?你妈妈已经走了,她的离开就是为了保全这种名誉,因为她不希望你活在阴暗里。你难道要将让她一番心血付诸东流吗?”
“狡辩,都是狡辩,借口!”
时木南的愤怒在持续高涨中,时父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叱咤商场的传奇人物,他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南南,要恨就恨我吧,是我犯下的错,是我犯下的错。”
时木南再也呆不下去了,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了,他原本以为,经过半年时间的洗涤,他的愤怒不会这么激烈,他的言辞不会这么尖锐,但是他错了,他发觉自己还是没有办法面对他,他面对不了。
就像一个战败的将军一般,他垂头丧气的站起来,一步一步外走,时父在泪水中撕心裂肺的喊着:“南南,南南?”
他听不到那个老人的忏悔,也听不到那个老人的呼喊,他就这样麻木的走出了大宅。
没有任何意外,时捷明一脸落寞的站在院子里等着他。
“大哥。”
一见时捷明,这个隐忍愤怒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扑倒他怀里哭出声来:“大哥。”
时捷明轻轻的轻轻的拍着他:“别怪爸爸,别怪爸爸,他这么多年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他是不快乐的,明白吗?”
时木南呜呜的哭着,没有回答。
时捷明的心揪着般的痛,这个弟弟经历了太多,太多,而他能给他的总是太少,太少。所以他曾经想尽办法的要阻止这一切发生,所以他逼他离开,他逼他去出国,为的就是不要看到今天这个局面。
“南南,我曾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