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木南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如果爱情开始渐行渐远,那就找个不需要拘束的日子,一起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来一段短暂旅行,让未知的环境唤醒你们逐渐沉睡的亲昵。
字迹略微有点潦草,但苍劲有力,。
“我今天……哦,应该是昨天才对。”朝曦仍蜷缩着,就像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般柔弱、无助,脸上却挂着浅笑:“在飞机上认识了一个老爷爷,他说这是他唤醒爱情的秘方。因为我帮他搬运行李,所以将这个从不外泄的秘方当做谢礼送给了我。”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应该是世界上最可笑的秘方。
时木南深知这句话过于残酷,干脆选择沉默以对。
还算宽敞的楼道里,突然停顿的说话声,让彼此的呼吸愈发沉重。
她知道,在他与她的沉默中,如果她不主动打破,他是可以坚持到底。
从来都是如此。
朝曦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期待终于抬起头,黑亮黑亮的眼珠子带着深不见底的情,痴痴盯着眼前这个表情冷漠的英俊男子:“时木南,我们去旅行吧。”
与第一次的口吻一样,不是征求式的询问,而是已经决定好后下达通知般的不容否定。
好似……他就一定不会拒绝……
这该死的理所当然,这该死的自信,到底是谁给她的?
时木南躁动心房愈发忿忿不平。
难道她不知道,昨夜她寥寥数语对他的震撼有多大吗?
难道她不清楚,仅仅因为她一个人的过失,他这一夜过得有多煎熬吗?
难道她没有想过,夜幕降临后,痛苦压迫得他只能像一个灵魂被抽干的木偶,从这个漆黑房间走到另外一个漆黑房间,整夜整夜不能成眠的自我折磨是多么的可怕吗?
她肯定是没有替他设身处地的想过,所以才会在他痛苦不堪的时候,蜷缩在门外赌他对她的不忍。
她,真的好狡猾。
突然起了私心,不想让她如意,甚至想给她一个冷冰冰的拒绝,但沙哑的话说出来后,他就知道他对她总是无计可施的。
“……你确定?”
这种反问式的动摇,正式宣告她赌赢了。
时木南避开她的眼睛,将纸条快速揉进掌心,借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只是这细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就知道,他对她还是有着余情未了的放不下。
昨天被他赶出门的那刻,她是羞愧难当的,毕竟他嫌弃的不是一个女人的爱,而是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而她偏偏那般不凑巧,成为了被他嫌弃的女人,这如何不让她心酸?
重重的关门声,以及盛怒之下那个凛冽的“滚”,还有后来隔壁妖艳女子投过来的嘲弄目光,都让她恨不得立刻消失,好在飞机上老爷爷的这张字条砸醒了她。
她缩在墙角,一边抹泪一边告诉自己:别放弃,朝曦。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一定不会再嫌弃你的。
她想着那个叫小楠的八岁女孩,想着她应该跟他讲清楚的一切,她都觉得她不应该就此离开。
只是,一道门将他们分隔在两个空间,对他的试探与动摇,变得没有了把握,至少在他未开门之前,她不敢有这种想法。一切的改变是从他打开门后开始的,她偷偷看了一下表,凌晨四点过六分。
心里一下子就释怀了。
凌晨四点,当你为谁辗转难眠,谁就是住在你心上的那个人。
这是很久以前在一本不记得名字的书上,偶尔看到过的一句话,此刻她宁愿这是一个被证实的真理。
这样她可以固执的认为,他在这个时候出来,恰好说明,他也与她一样,是住在彼此心上的那个人。
“只要是与你一起,我确定。”
她的自信更加爆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让倾听的人,微微一震,太久没有听她对自己说这种软情话,他以为他会不适应,但是很奇怪,他不但不排斥,反而很……兴奋。
嘶哑的声音糅合成两个字:“去哪?”
这倒把她问住了。
事情虽然是她先挑起的,但她还没来得及详细规划,她心里唯一所盼,便是他们有一个重新开始的契机。
她低头沉思,良久方抬起头,冲他狡黠一笑。
这种笑容,他熟悉得很,没注意打算乱来的时候,她通常是这样笑的。
凌晨四点四十二分,这座庞大的城市仍在沉睡,空荡寂寞的六车道主街上,车子很少,行人更是寥寥无几。放眼望去,唯有泛黄的路灯在努力装扮着这个城市最后的冷清,同样孤独的绿色候车亭拉着长长的影子假装很快乐。
一个身着浅色休闲服的英俊男子正踩在它快乐的影子上,背上背着一只黑色旅行包,略瘪,不似要远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皱巴巴的灰色棉质长裙让人怀疑她晚上睡觉时是否换过衣服,手上除了一只圆形的小提包,便再无其他。
这样的两个人,出现在这样的街头,实在很难猜测他们接下来的行程。
二十多分钟,一辆黄色的士停了下来。
的哥摇下前车窗,满脸倦容:“去哪?”
“机场。”
的哥揉了揉眼睛,将俩人又重新打量了一遍,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去旅行还是旅行回去?”
“去旅行。”
不怪的哥要疑惑,此时此刻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同意并开始实行她那个荒唐的提议。
“我们现在就去机场,哪个航班能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