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的僧人皆穿着一身灰衣,他们各个面色冷峻,佛陀已经无法遮住那滔滔的煞气。
等到七叔与僧人一同进来的时候,把皮相交给了慧空。
他说“将人装进坛子里,去一去阳气,准备换命。”
俩僧人如狼似虎的扑过来,打断了我的手脚,又将我抬到了屋内,装进水缸,冰冷的凉水刺入骨髓,我渐渐觉得非常疲惫,甚至连抬抬眼皮好似都成了奢侈。
可到底为什么要针对于我想吼,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
双耳嗡嗡作响,眯着眼,听起来他们好像是在进行着一场交易,勉强的笑了笑,五百万看不出我还挺值钱的。
外面依稀听见慧空说“因你没有取回真正的舍利子,我不敢保证能百分百成功,而且,咱们的话得说在前面,就算是失败了,定金我也不会退的。”
“海昌相信大师的为人。”七叔格外恭敬。
剩下的时间,每天都有僧人在我周围手持转经筒,一边摇啊摇,一边念诵经咒。
不给吃喝,缺乏补给,很快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渐渐的,我耳边又出现了曾经熟悉的那个声音。
哪怕多年没有做梦,可我还是能够分得出,他就是伴随我多年的诡异梦境。
如果当初要不是爷爷找过道士做法,可能我早就死了。
他语气癫狂的大喊“你是我的我要吃了你,吃了你”
没有力气去反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等待死亡的宣判,做不出任何的反抗,真的就要这样死了么我不甘心啊,还没活够,还没有找到全家的死因,天啊,我真的不想死。
到底为什么,我谁也没有得罪,为什么要害我
“哗哗”
轻轻的锁链声滑动不止,并渐渐在耳边变得清晰,很快盖过了莫名的咆哮。
“到底是谁是谁”
我虚弱的大喊,可周围除了一片黑暗以外什么也没有。
“张明,寿命已到,立即上路。”
那声音似乎不带有任何的感情,传说看来都是真的,人要死,会有被带到阴曹地府,红尘滚滚的往事也将会随着奈何桥盘的孟婆汤忘掉。
我问他们,为什么要带我走
脖子上莫名感觉到了沉重,就好似有枷锁将我罩住,我没有任何力气去反抗,甚至想要开口说话,喉咙都好似卡着石头似的,除了漆黑就是漆黑,他们两个是阴曹地府的鬼差么
如一叶孤舟,没有方向,没有自主,只有随着他们的步伐飘荡,突然,远处闪烁着一道亮光,随之洪亮的声音好似炸雷般在耳边传出“这个人我穆文斌保了”
炸雷赶跑了所谓的鬼差,也将在黑暗中拉了回来,猛地睁开眼,周围虽然是漆黑,但身体已经有了感觉,只是有点闷,我开始拼命挣扎,手脚撞击着周围,随着嘎吱一声,头顶上的黑色被驱散。
亮光刺的我睁不开眼,等到恢复视线后,那穿着青衣的老头让我脱口喊道“爷爷”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爷爷说话时还不忘擦着眼泪。
我问“爷爷,我是死了么”
爷爷说“先不说这些,快,出来好好休息休息,你刚醒来,体力还不足。”
周围竟然让我有着几分熟悉感,土炕、木柜、黑白电视机、小妹的布娃娃,弟弟的摇摇马,越看越觉得出神,我摸了摸炕席,热的,屋外的蟾鸣阵阵回荡,我当时就哭了出来,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我那被烧毁的家啊
“小明啊,别哭了,都是爷爷不好,是爷爷来晚了。”
“爷爷,家,家不是被烧毁了么”
“是啊,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凭借记忆把它恢复,就当是人老的一个念想吧,建忠哪里都好,就是太犟了,为什么不肯回家见我。”
爷爷越说越伤心,坐在炕边捂着脸开始哭。
八年了,我第一次见到爷爷哭,哪怕那日父母被埋葬,也没见到他像今天这样伤心过。
我再次追问“爷爷,到底家人是怎么死的”
爷爷叹了口气“小明啊,爷爷把真相告诉你之前,还需要做一件事儿,希望你不要怪爷爷。”
我奇怪的问“怪为什么要怪”
爷爷突然起手将我打昏,等到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的严严实实,嘴也是被堵着的,今夜的月亮很圆,我躺在野外,面前有四个坑,爷爷穿着一身黑衣,板着脸一言不发。
不一会儿,有俩人来了,他们我都见过,一个是穆文斌,另外一个是被七叔开枪打过的刘萍。
穆文斌说“张老爷子,您是真打算这么做吗不管成与不成,小明以后怕是难有后代了。”
爷爷斩钉截铁道“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活着比啥都强。”
刘萍说“换了肉身,还缺魂魄,你放心去做,我可以帮你引出来。”
就这样,爷爷突然跳下了地坑,抱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我当时都傻眼了,怎么可能那个人竟然是我弟弟
弟弟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他被大火烧焦了,可现在,弟弟却穿着寿衣,皮肤完整的躺在爷爷的怀里
天啊,到底爷爷要干什么
接着,他做出让我难以理解的一幕,先是用竹子将弟弟的身体穿透,升起篝火,好似蒙古烤全羊一般将弟弟架在火炉上,翻来覆去的烤着,刘萍在一旁跳起了大神,不知不觉中,我们所在的四周被毒蛇围成了一个圆圈。
它们不前进分毫,只是老老实实的围成一团,不靠近,也不后退,但毒蛇却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