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和大哭大闹有什么区别?”
宋凯茵咬唇,瞪他,眼眶里像是扎着尖刀子,恨不得把他身上给戳出几个窟窿。“你这么看着我也没有用。”贺堇年单手撑着鬓角,另一只手上悠闲的晃悠着红酒,挑高眉角,眼角勾着一丝邪魅的淡笑,“先是色诱,之后是装可怜,现在又开始撒泼了,你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我看看
,兴许哪一样在我这里就管用呢。”宋凯茵浑身都凉了,感觉就像自己被扒光了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一个毫无秘密的人,他那双精明灼烁的眼睛太过厉害,能够将她心里的想法都看穿,然后再一点面子都不留的拆穿,羞辱她羞辱得心情愉悦
,自己却凑上来给他看笑话,那些小伎俩,他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宋凯茵是有些小主意,性格也有主见,可在这样人生阅历比她丰富得太多的男人面前,却束手无策。
下一瞬……
她蓦的起身,一言不发的要走。
脚下的步子才刚刚迈开,就被他拽住了手腕给拉扯了回去。
宋凯茵回视而去的目光,入眼的,却是男人沉稳深邃的俊脸,他并未抬头,淡然的抿着红酒,湛黑的瞳仁内平静得不见一丝情绪的起伏。
“这就是最后的招数了?”他牵起唇角,嵌在他俊脸上的讽刺被加深了些,“走了,可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难道我留下,就能有机会了吗?”宋凯茵脱口问出一句。
贺堇年松开她的手腕,上身半倾,将酒杯放在茶几上,伸手进西裤口袋里拿出两样东西。
她一看,美目骤然紧锁,一股前所未有的耻辱汹涌的拢到了头顶。
呼吸也跟着收紧了。
他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方便宋凯茵看得更清楚些。
银行卡,一串钥匙。
宋凯茵深吸了一口气,颈后寸寸生凉,僵抿着的唇角在些微的打着颤,垂在身侧的手指禁不住蜷缩起,她有种头皮都被拎起来的感觉,一双透彻的眼睛,定然的看着他,心尖儿却在发着憷。
等着他先开口。
“这是我的副卡,没有密码,至于钥匙,是我南湾的一处公寓,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你住在那里。”
贺堇年抬眸,漠然的凝视着她,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并不温柔的暗哑。
宋凯茵心口有什么东西重重的落了下去。她忽略了贺堇年是一个男人,是年纪上大她十岁的成熟男人,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他难搞的程度,必定超过了宋凯茵的想象,他是那样的沉稳内敛,任何心思都绝不外放,
锋芒或收或敛,都取决于他想不要从气场上施压这个人,也有着独属于他的岿然镇定。
她却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以为聪明,却早已经被他看穿,甚至没有一次被他留了面子,都是当场便说出来让她难堪。
原来……
一直以来被玩弄在股掌间的人是她。
贺堇年拿出这两样东西,要么是已经不打算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又或者,把她当成情妇来处置,无论怎么猜测,他都已经没有了耐心。
宋凯茵偏不信邪,大着胆子问出一句,“那我呢,生下孩子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你?”男人幽深的眸子半眯,继而张开,黑瞳里清晰的倒映出她的身影,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显露出来的惶惶不安,斜飞入鬓的一双眉峰轻微淡敛,头顶橙黄的光亮打在他脸上,脸廓腮线被勾勒出了大片光影,“
这话不该你来问,如何处置,我自有决断,心情好的话,我能留你在身边,至于贺太太的位置……暂时别肖想了。”
宋凯茵用力的攥着拳头,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掌心里。
咬着唇,因隐忍着愤怒,而浑身绷得发抖。
羞辱扑面而来,她红着眼眶,怒然的看着他。
这才知道和他之间的差距,宋凯茵始终是学不来他那样的沉稳镇定。
然而,转瞬间,她本该发怒的,却笑出一声,“我如果不接受呢?”
男人曲起手指,在透明几净的茶几上轻轻的搭了两下,修剪圆润的指尖敲落下的声音清脆,他薄唇淡挑,冷然的发出一声薄笑,“你觉得你能有选择的权利?”
宋凯茵绷紧了手臂,面色也裹覆了一层惨白。
片刻之后,她松开了拳头,对着他淡淡的挑了下唇角,转身便走。
“走了,宋氏也就不存在了。”男人轻幽幽的冷声,蓦的从身后打了过来。
宋凯茵脊背猛的僵住,脚底像是生了根般,扎在地面再也挪不了半步,身子更在细微的发着颤,什么叫如芒在背,现下算是彻底的体会到了。
心里清楚,贺堇年绝对不是嘴上说说,危机重重的宋氏,根本都不需要他亲自出手,随口的一句话就能使整个公司彻底的走向衰亡。
商人和财阀之间,就是有着这么残忍的差距。
宋凯茵转过身,脸上再次露出了那样虚假的笑容,她一步步的走到男人面前,弯腰将卡和钥匙拿了起来,比在眼前看了看,便在手心里收好了。
抬眸,五官精致的脸上刻意的做出了类似于魅惑的笑容,“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能不要呢,又不是傻子,即便做不成贺太太,但是江城所有女人都爱慕着的贺先生,却已经跟我睡过了,想想也不亏。”
她把东西收好,对着他牵了牵嘴角,“那么,明晚我就搬过去,你看怎么样?”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