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深这才拿出烟来抽,他烟瘾早就犯了,意意和小白来之前,他也只是抽了两口而已,忍了一路,现在才点燃一根。
顾衍手指敲着方向盘,满肚子的八卦,他几次瞄后座的男人,从四爷的脸色揣摩出来,心情肯定是不差的,他没绷住,问道:“四爷,真的不打算把小少爷接回老宅去?”
南景深轻抬眼梢,“不用接,他喜欢怎样就怎样。”
“老太太都念叨几回了,还亲自来过,都被小少爷给轰走了,说是怕太太看见,也不知道小少爷跟太太怎么说的,明明家里一群大人疼他疼得紧,非要一个人来公寓里住着。”
南景深吸了一口烟,轻哼声道:“他能耐大着。”
再大的能耐,那也是一个孩子啊
其实小少爷不是常年都生活在四爷身边,半年在江城,半年在从前年开始,小少爷每次回来,在老宅里待不了一天就闹着离家出走,却也只是跟老太太要了四爷当时住的那套公寓的钥匙,算着四爷上班的时候,到家里拿了另外一套公寓的备用钥匙,然后让老宅的司
机带他过去,等住下之后,再给老爷子老太太打电话报平安。
二老心疼得很,千哄万哄的,他就是不肯回去,老太太就只好把别墅里的佣人都拨过去照顾他,自己也每天两头跑,因为小少爷不喜欢挨着大人睡。
这种事情年年都会上演一次,四爷索性就把名下所有公寓的钥匙都备份了,放在老宅里,小少爷想去哪个公寓就去哪个。
“四爷,恕我直言,现在就让小少爷跟着太太,不太合适吧?”
南景深眯眸,纯白的烟线从鼻翼下端缓慢溢出,腾入空气,没入他深海般的黑眸,薄峭的双唇似抿未抿,轻悠悠的笑出一声:“你没听见他叫意意什么?”
“听见了,不过那种称呼,是不是有点早啊”
男人吐了一口烟,黑眸底处像是藏着万千星辉,一抹笑意在瞳仁深处悄然浮动,“他叫得对。”
顾衍彻底的没言语了。
车子开到顾衍小区楼下,他下了车,南景深从后座换到驾驶座上,一路开往栖霞路。车速不疾不徐,按正常的路线行进,一想到回家了没有小妻子,就觉得没有多少想往回赶的动力,同意她在小白那里住一晚上,其实也是舍不得的,但现在把她给逮回来,以那丫头的脾气,说不定还要再
多气上一阵子。南景深将车停进车库里,下车的时候把手机忘在中控台了,他弯腰进去找,抬手将头顶的车灯打开,光线笼罩下来,目光自然也注意到了中控台上的那盒巧克力,他顺手将巧克力拿下来,唇角隐约的往上
挽起。
胡伯和小葵问了一声意意,他说她晚上不回来了,不用等。
他回到房间,刚把外套脱掉,薄司打了电话过来。
“四爷,关于太太十七岁那年做的手术,已经有调查结果了。”
南景深身形一顿,眉心间隐隐蹙拢了一瞬,他双唇绷成一条直线,向来沉稳不惊的眸光竟出现了几分颤动。
静默了两秒,他淡淡启声:“说吧。”
“太太是在小镇上的医院做的手术,她在那里疗养了半年,没有住院,在医院旁边租了一套公寓,但是租户写的并不是她的名字,也不是萧家的任何人,只留了一个姓氏白。”
南景深清潭般的眸子往深处敛了敛,已经迈步朝着窗边走去,两层薄纱的窗帘恰好被风吹到他裤腿上,他长腿往前一迈,单手搭在窗棂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紧致。
他沉了声气,沙哑的道:“她做的是什么手术?”薄司语声凝重,“不清楚,太太的确是去医院里做过几次检查,我往怀孕这方面调查,可医院没有任何太太怀孕或生产的记录,她有一个主治医生,一直都是那位医生在治疗太太,我去查的时候,这个医生的所有档案都被消除了,而且替换成了另外一个实习生的名字,我细查过,这位实习生为女性,在太太最后一次手术的时候,她忽然失踪,包括太太的主治医生也下落不明,隔天,医院从上到下,包括院长都换了一批,太太也在一个星期后小镇返回了江城,三个月后,她到市一医院做了祛疤手术,但是她好像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当时还留存了档案,后来那位姓白的人去医院把太太的就医记录消除了,行
动得比较仓促,医院已经留了底,不可能全部抹消,让我找到了一张太太当时做祛疤手术的病历单。”
南景深一直安静的听着,面色越发的沉冷,扶在窗棂上的手在不可控的打着颤,良久,才从喉咙深处发出音来,“发给我。”
“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
“嗯。”
南景深从窗边离开,到书房里去,“你继续说。”
“四爷,那位姓白的人,身份似乎不简单,这人曾经想换掉市一院的所有医生,但是能力似乎没有那么大,只换走了一个,就是当时给太太做祛疤手术的那位。”南景深已经打开了电脑,正在开邮件,薄司发来的附件只有一张照片,是用手机照下来的一张病历单,单子已经泛黄,字迹也模糊了,他放大来看,上面除了例行的名字年龄之外,医生的诊断只有一句话
。
患者腹部,竖开了一条伤疤,疤痕结痂。
竖开
剖腹产也有竖着开线的。
“四爷?”薄司的声音从电话里想起。
南景深蓦的回神,他声线略有些不稳,“你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