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
南景深一动不动的眉眼,那样慎重严肃的神,哪里有一丝丝是开玩笑的迹象。
意意那仅仅浮于表面的笑意,在南景深那双古井般无波无澜的眼睛下,一点点的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慌。
她动了动双手,想要抬手压一下鬓角,手腕上竟然没有力气,才抬起便落了下去,心头骤然涌起一股子的惊慌和怕意。
“怎怎么可能呢,我怎么怎么可能会生过孩子,你是逗我呢?”
“我没骗你,你确实生过,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有半年多在般镇住院治疗,后来开刀痊愈的事?”
意意不用刻意去想,那段经历很深刻,她从小到大的身体底子都不错,除了畏寒,就没有生过什么大病,唯一的一次手术,当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缓慢的点点头,“记得。”
双手已经下意识的攥起,置于身前,那是一种潜意识里自我保护的形态。
南景深知道她心里怕,当时她还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这些肮脏的东西摆在她面前,接受不了是必然的,他也想瞒着,可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
意意忽然扣住南景深的手,抬眸看向他,“可我那是得了尿毒症,我当时所有的症状都是尿毒症病发的症状,手术开了刀,后面嫌丑,我才把疤痕去掉的。”
“呕吐,多眠,吃不下东西,大小便堵塞,排泄困难,身体浮肿,这些你以为都只是尿毒症?”南景深冷静的反问,同时反握住了他的手,“这些症状,也是孕妇怀孕后的症状,你只是被蒙骗了,医生和护士被人买通了,联合来骗你,所谓的手术,也是剖腹产取子,你当时昏迷着,等你醒后,他们再
给你混淆概念,因为你没见过孩子,你当然不知道自己生产过,脑子里没有那个概念。”意意攸然抽回手,她似乎回想起了,手术是半夜做的,而医生清楚的告诉过她,麻醉不能做到全身麻醉,只能半麻,她也会有直觉,当时她肚子已经很疼了,却一直拖着她,在半夜三点才推进手术室里,
当那一刀划开肚子的时候,意意不知道是困的,还是吓的,已然晕了过去。她身子徒然发凉,为自己回想起的这些事情,她看一眼南景深,竟觉得视线飘忽,看不真切,映入眼底的只有他脸庞的大概剪影,影影憧憧的落进眼睛里,她忽然觉得昏眩,由心生出的恐惧一瞬间侵占了
她整个思绪。
下意识的退出南景深的怀抱,往床的里侧退去,蜷缩着身子,她后背靠着一个高枕头,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
通体生凉。
脑子里不停的想起一个声音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意意瞳孔巨颤,忽然抬头看向南景深,他侧身躺在那儿,仍是刚才怀抱着她的姿势,只是手搁的地方变了,他的手在距离她两尺之外,是一种保护的姿态,又或者,刚才她若是就那么跌下床,他是打算要
把她给拽回来的。
她看着南景深眼底不曾掺假的担忧,缓缓的,缓缓地摇头,“怎么可能呢,我那个时候我才17岁啊,而且我没有和男人那个过,我怎么怀孕?”南景深许多话到口了,看她目前这个精神状态,终究只是叹了一声气,嘴边的话委婉的转了个圈,“好了,我是打算全部告诉你的,但你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等晚一些,你冷静下来了,我再一五一十的说
给你听。”
意意摇头,摇得用力了,她顺着南景深来抱她的动作,靠进他怀里,声音已然哽咽,“你告诉我嘛,你全都告诉我,我想知道。”
南景深试着将她往怀里抱,她却不肯,双手执拗的挡在彼此之间,一双眼眶内蓄着的泪水,眨眼便能落下来。
他怎么还忍心开口。
心都疼了。
“你确定你现在的状态,能够冷静的听我说完所有的真相?”
意意默然了,半响,咬着唇,她的确是听不进去的,只不过心里有个声音在撺掇着她,非要她把全部过程都听完,但听进去后能消化多少,也是不敢断言的。
南景深也是清楚这一点的,他亲口问,不过是要得到她的答案罢了,现在了然了,剩下的话也就住口了。
什么都没说,将她打横抱起,从地上捡起他的浴袍盖在她身上,起身去了浴室里。
当泡在热水里,身后是他温暖的怀抱,意意浑身才像是活过来一般。
南景深轻柔的按摩她的五指,柔声道:“先睡一觉,等你冷静了,我也休息好了,再条理清晰的和你说。”
他亲吻意意的鬓角脸颊,嗓音极致的温柔,“不会瞒你一星半点的,放心。”
意意向来很听他的话,也知道自己不能太急进了,仅仅知道的那些,已经超出她的承受范围,若是在这样紧绷的精神状态下全部听全了,后果会怎样,她不敢想象。
应该会崩溃的吧。
这一觉,从早上一直睡到了晚上,意意醒的时候,南景深还在睡,她没打扰他,自己去洗漱好后,叫了餐到房间里来。
她饿了,饿得脑筋有些不清楚,需要填饱自己,才能够有更清醒的头脑。
碗里的白饭下了一半的时候,身后忽然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意意回过头去,便看见南景深一猛子撞到了门上,满面的惊骇,当看见安然坐在餐桌旁的意意后,俊脸上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意意勉强咽下嘴里的东西,“我在这儿,我没走。”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