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前两个小时,薄司交代提前到这边来的保镖去买的,纸钱和香烟都准备得比较多,还有鲜花和水果,以及一些点心,用来做贡品的。”
意意的眼神看过去的时候,南景深娓娓道来的清润嗓音,也紧随着在她耳边响起。
意意大略看了几眼,好几个口袋,那束百合花压在最上面。“是我让选的百合花,爸爸一生经商,身家背景干干净净的,在当时那个黑白两道相互掺和的年代,能够保持一身的清廉,不沾不该碰的东西,的确是很难得,百合花的颜
色很干净,正好衬托爸爸一辈子高洁的节气。”
意意心里感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嘴角往下压了压,唇下的小窝内轻微的发着抖。
似乎是距离爸爸越近,意意反而脆弱的像个孩子,动不动的就有悲伤的情绪涌上来,动不动的就被感触到,就想哭。南景深在她的眼泪掉下来之前,一双大手捧住她娇小的脸儿,拇指在她脸颊上抚了抚,柔声哄道:“千万别哭,要不然到了爸爸的墓碑前,他看见你眼睛红肿的样子,还以
为我平时多虐待你,晚上恐怕得气得给我托梦。”
“噗”
意意本来情绪都已经到那儿了,被南景深两句说笑打趣的话,就又散去了。
她没忍住,口水喷到南景深脸上去了,立马就觉得抱歉,抬手去擦。
“你怎么都不躲呢。”
南景深微微低着头,任由她擦,眉目间蕴藉着淡淡的宠溺,“我躲什么,我都吃过你的口水了,被你的口水洗个脸,有什么好躲的。”
意意手上一顿,下意识的往驾驶座看了一眼。
虽然薄司装着目不斜视的,可前后座中间是没有挡板的,车上总共也就他们三个人,打个哈欠的动静都能听得非常清楚。
更何况是南景深这种露骨得不要不要的话。
意意羞的在他肩膀上轻轻捶了一下,“你说话注意点,薄司还在呢。”
南景深眉梢轻挑,“你的意思是,薄司不在,我就可以想和你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是让你注意点影响好吧。
意意可不觉得南景深会错意了,他那么聪明的脑子,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意意一开口,要说什么,他都能知道,都叫他别那么露骨了,还说!
意意咬唇,索性不再把这个话题扩大,她目光轻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的那堆东西,心尖顿时暖洋洋的。
“算了,我不跟你扯皮,但是我还是谢谢你,能够为我想得这么周到。”
她这个做女儿的,都没有想到这些细节。
因为从来没有祭奠过谁,所以不知道准备什么,还因为第一次来见爸爸,觉得紧张,其余的事情全都给忽略掉了。
“也不算是为你,我是女婿,这些东西该我准备,你要是真觉得谢谢我,那就抱抱我吧。”
意意点点头,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很情愿的扑进南景深怀里,而且还是双手搂抱着他的脖子,尽量抬高自己的小身板,去贴近他的胸膛。
南景深薄唇微勾,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闷出两声低笑来。
他将意意抱得更紧,宝贝得不得了,俊眸瞥向窗外倒退的景致,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一下飞机就直奔墓地,还不是怕即便是压着她去吃饭,也吃得心神不宁的,不如一来便把自己的心愿了了,她心里的压力也要小一点。
他想到的周到的地方,何止只是那些祭祀长辈要用的东西。
萧德仁的墓埋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上,并非是旅游区,而是没有开发过的荒山,一座隆起的小山包,前面竖起一块木牌,牌上也只是写了一个“萧”字。当年离开后的萧德仁孤身一人,这个墓要么是他自己给自己做的,要么是拜托别人做的,可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估计也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怕不会再有心力去结交朋友
。
也许……他是在感觉到自己油尽灯枯的时候,先给自己做好了墓碑,然后躺到里面去等死。
想想可真是荒凉。
薄司带着四五个保镖在前方开路,人人手上拿着一把军用短刀,将过往的荆棘和干枯的枝条砍断,好方便后面的人走。南景深手上也有一把刀,他单手拥着意意,越是往山上走,意意的情绪越加的低沉,一开始还能和他说几句话,到这会儿,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开过口,低着头一言不发,
揪着衣摆的小手,连指尖都泛了白。
她全身上下,都在紧张。
尤其是亲眼见到爸爸最后的埋葬地居然是这么个地方,就更加的心酸了。
南景深拥了拥她的肩膀,算是给她打气了,该说的话已经都说了,该自己面对的,旁人也帮不了。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当走到萧德仁的坟墓前,意意目不转睛的看着生了许多杂草的山包,经久年岁,木牌的颜色都已经泛黄,边角更是乌青,上头落了一圈干涸了的鸟
屎,意意能够想象得出,时常会有鸟儿停留在墓碑上头,如果不是这座山包的模型,能够让人联想到坟墓上去,谁会知道,这里面竟然埋藏了一个人。
意意一忍再忍,终究是把眼泪给忍回去了,她稳了稳心神,对身旁的南景深说:“四爷,让我和爸爸单独待一会儿,我有话想要和他说。”
南景深并没有将担忧的神色流露出来,他轻轻抚了抚意意的脸蛋,低声道:“我就在旁边,只要你喊我,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