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东西?”
野精灵并不像死胖子那般毫无眼力。
当苏择走到她面前,这只充满野性的精灵,忍不住露出一丝畏惧,并且警惕望着苏择,宛如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尽管她只是一只野精灵,但她依然具备超乎人类的视野。这只超乎人类的视野,不仅可以让她看到更远,看见更细微的东西,也能看到一些人类本身无法视见的存在,比如……灵光。
这是精灵的生命本质所决定,正是这种比普通人类较为高等的生命本质,让精灵具备比人类要漫长的寿命、比人类要强壮的体魄、比人类要精致的天赋,眼睛能够看到比人类至少远一倍的视野,耳朵能够听到风中所蕴藏普通种族难以读取的信息,甚至能够从水中、从山中、从林间自然而然学会许多神秘知识。
作为一只崇尚独居与避世的野精灵,她的精灵视野未经过精灵文明与神明信仰的洗礼,已经严重退化,但是依然具备不下于苏择所知道民间传说的天眼的威能。在她的视野之中,苏择具备灵光并不强大,甚至不如怀里的狗头人幼崽,但是极为纯粹且精粹,宛如神圣、宛如苍穹,但是神圣中又充斥着不详。那种不详极为纯粹,感觉几近淡不可察又渗透心底,比她见过最血腥最邪恶的刽子手,还要深沉、压迫,令她感觉无比窒息。
“我?”苏择挑了挑眉头,笑道:“我只是一个人间失格的魔族之王而已。”
“你是恶魔?”
野精灵脸色大变。
作为一名永劫魔族的高等魔族,苏择具备能够被动从世界深处直接读取“知识”的魔眼:曌世之瞳。
这种强大的瞳孔,堪称精灵之眼的终极版本,让苏择与狗头人交流不少十分钟,便是学会诸如龙语、大陆通用语、北地山民语以及相应的文字,熟练宛如使用千年。不过,尽管苏择已经娴熟无比的使用语言,但是终究不是这片土地的人,并不在完全解读语言本身的寓意。
比如魔族这个词汇。
在大陆通用语之中,的确具备“魔族”与“恶魔”两种不同的词汇,但是本身并不具备单独的象征寓意。
相比之下,苏择受到教育程度比较开明,词汇自然也极为细腻,以魔演化的词汇,许许多多,每个词汇都有不同的代指。比如,在苏择所认知之中,“魔族”与“恶魔”是具备两种不同寓意的名字,前者是身具某种“魔性”的特殊种族,这个可以是某种特殊力量、可以是某样天赋、或者特定施法能力,必须整个族群都共同具备且近乎天生,但是能力本身受到世界主流排斥的族群,都可以称之为“魔族”。
后者是邪恶堕落群体的汇总,堕落的灵魂,邪恶侵蚀的个体,恶念蕴生的生命,罪恶形成的恶类,混乱所扭曲的异类,都可以称之为“恶魔”,它并不是某个种族的名字,而是邪恶群体的称谓。这样不同寓意之下,“魔族”与“恶魔”之间,的确存在着交集,但是完全不同含义。
可是,在这片土地之上,文明尚未开化,他们将一切勃逆神明与信仰的东西,都归属于异端邪祟,所以在他们的语言之中,魔族与恶魔是同一个意思,魔族只是别唱,就像土豆是马铃薯的别名一样。也许未来他们文明进一步发展,两个词汇的含义会被他们区分出来,但是现在绝对不存在区别。
苏择无法理解,在这个文明尚未开化,神明信仰盛行的时代,凡类对恶魔存在何等的恐惧,存在着何等敌视。同样,在这片土地上,从来不会有任何凡类独行特立,觉得恶魔很酷,也不会有任何纯善之辈,会考虑恶魔是否会存在善恶,即使恶魔信徒们,对于恶魔也完全是邪恶与恐惧,脑海之中想不出一句好话。
当野精灵询问苏择是否是“恶魔”的时候,苏择并未意识到其中的差别,事实上也不存在差别。
因为苏择所在的族群,名唤,铸成的种族根本的,名唤,其真意即是神性的“反面”。每一位永劫魔族想要打熬自身的魔性,必须以神性为薪柴,必须通过彻底逆转“神性”才能提炼出一缕“魔性”,作为成长的“养分”。
永劫魔族并非是以罪恶、堕落、邪恶为核心的族群,他们的追求也不是以杀戮、征服、统治为主题,但是当他们以神性为薪柴,以逆转神性提炼出逆反养分,便意味着本身已经象征着神祇的对立面,象征神性的反面,是为勃逆世界之理,造化的逆子,称之恶魔并不算错。
“嗯嗯嗯!我就是恶魔。”苏择叉着腰,大笑道:“永劫魔族之主,魔尊苏择!”
苏择是永劫魔族的魔尊,也是永劫魔族的最高主宰。
作为一名昔日的区区凡人,苏择之所以能够成为永劫魔族的主宰,那是因为永劫魔族正是苏择自己所创造的种族,从种族概念到种族本质,从种族力量到种族规划,从种族的使命到种族的未来,都是由苏择自己独自完成。
这一切的源头,则是来自昔日的一次梦境,所结缔一份名唤“永劫”的契约。
这份名唤“永劫”的誓约传承久远,时至今日已经传承五代,苏择正是第六位契约者。
通过来自契约的信息,苏择知道世间一切,都由炁组成,无尽世界、无尽位面,无穷无尽的一切一切都来自“炁”,“炁”则诞生于无尽的根源之海。世间万物皆有寿命,人不例外,神不例外,世界不例外,炁亦不例外。
当炁的寿命走尽头,当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