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宜信堂,俊目轻蹙,穆之琰瞅着妹妹:“我不在这三个月,你可是发生了什么。”
这话问得伏冥一窒,目光看向别处:“大哥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与祖母二婶之间,似乎没有以前融洽了。”
果然大哥是敏锐的,少女暗忖:如果融洽等于隐忍等着别人剥削,她宁愿暴发一下。
距离大哥的婚期只有十来日时间,那一夜所发生的事,伏冥至死难忘。
未来嫂嫂在新婚当夜,与人私通!
当着全族人的面,给大哥戴了一顶天大的绿帽子。
如不是被此事膈应着,后来又发生了二哥会试遭人暗害的事,大哥又怎么会心郁难安,从而引起体内的噬蛊之毒,英年早逝在二十一岁的深夜。
大哥从不是软弱之人,英姿勃发的男子,向来是持重又有担当的。
但正因为如此,才注定溘然长逝。
伏冥银牙暗咬。
这一世,她解决嫂嫂私通的事,亦要解决噬蛊毒的隐患。
“想什么呢。”见少女神游太虚,穆之琰疑惑问。
“没什么。”伏冥立即收回思绪,见书房门口,王管家已抱着账本在等着了,满是关切道:“大哥还要看账本吗,别太辛苦了。”
“嗯,知道了。”日光下,穆之琰垂目浅笑着:“什么时候,大哥也要四妹操心了。”
“大哥净打趣我。”向不远处的龙梅使了个眼色,少女向男子告别:“那我就先走了,晚饭来找大哥一起吃饭。”
穆之琰忙问:“你要出府吗?”
“是,我去接四哥三哥下学。”转眼,少女消失在月洞门外。
青年站在原地抬眼望天,看了看头顶偏西的太阳,深邃的眸子熠熠生辉。
幺妹也到了总向外跑的年纪,他是否真的该功成身退了。
龙梅跟着伏冥出了府,大摇大摆走在街上,最近常有机会跑出去玩,小丫鬟心情甚好:“姑娘,离二位公子下学还有段时间,我们去哪。”
“不知道,先随意逛逛,指不定就能碰上好玩的。”
“太好了,姑娘等着,我去买点吃的。”
街道上人潮涌动,琳琅满目,少女穿了一件鹅黄的小褂,白色的长裙。
乌黑柔顺的长发点缀着几串水晶坠子,衬托着少女气质青春,样貌精致。
路过一家饰品铺子,伏冥突然脚下一停,身后抱着一袋糖炒栗子的龙梅跟着一顿,差点散了。
只见,一位十七八岁的紫衣少女,在一位妇人的陪同下进了铺子。
林诗诗,气质如兰,淡雅清丽,乃是京都富甲一方林员外的千金,亦是穆之琰的未婚妻。
龙梅紧了紧怀中的零食,眨着一双大眼睛问:“姑娘看什么呢,怎么突然停下了。”
粉拳轻握,又见故人。
穆伏冥水眸轻蹙,道:“走,我们进去逛逛。”
龙梅抬头望着“碎樱阁”的牌匾,姑娘想买首饰吗,大少爷不是才从南疆带来一屋子。
主仆二人紧随其后进了碎樱阁,伏冥抬手示意店家:“不用招呼了,我们自己随意看看。”
随即,少女走至旁侧,充作看起玉器。
身后,端庄妇人指着一套珍珠头面道:“女儿你看,这上面镶着的珍珠圆润透亮,作工精细,一看就是极品。”
林诗诗顺着母亲的视线看去,黛眉轻挑审了审:“确实不错,只是母亲,成亲当日的头面我已经有了的,再多一套,也是放着。”
林母道:“放着便放着,我与你爹就你这一个女儿,一生就这一次婚事,自是要事事想到,宁多务少。”
林诗诗只是笑笑,将店家拿出的头面推了回去。
林母摇摇头,又拿过一套掐丝锦鲤的步摇,道:“那这对步摇总可以了吧,不是成婚当日佩戴,就当日常装发,也是顶好看的。”
林诗诗看过,又是淡淡抿唇道:“母亲都说了,要女儿日常装发佩戴,只是女儿嫁过去是要持家的,这对步摇好看是好看,但就是太过华丽了些,不妥。”
见女儿左右推就,林母轻叹了口气:“你这嫁过去便没有公婆撑家,一切都要自己来,忠勇侯府家大业大,旁亲甚多,除了长子夫君外,还有四个未成家的弟妹要管,女儿呀,娘怕你辛苦。”
“母亲。”林诗诗轻握林母的手,“我与之琰定亲数载,多年来他一直以弟妹为重,这种话以后母亲不要说了,长嫂如母,女儿自会衡量。这是外面,这种有分歧的话,别让他人听了去。”
林母看了看四周,“你呀,还没嫁过去,一颗心就只为忠勇侯府着想了,难免以后是要吃亏的。”
“吃亏也好,有福也罢,女儿觉得,以后的日子是好是坏,全是自己挣来的,怪不得任何人。”
林诗诗拿起一条雪白丝帕,一套绯晶头饰。
“母亲看这些如何?”
林母是个识货的,细细打量后道:“这套水晶头饰不错,一看就是远道而来的稀奇货,但帕子就太过单一了,连个花样都没有绣,于你成亲用,太过朴素。”
林诗诗拿起轻柔的丝帕,浅浅笑道:“就是要没有花样的,才能自己想绣什么就绣什么,老板,把这两样特意包起来。”
“是。”
林母问:“这是作何,既是陪嫁,不一起装吗。”
“这不是陪嫁。”林诗诗格外喜爱这两样东西:“这是我送给穆四姑娘的,之琰就这一个妹妹,从小疼爱有加。我既是长嫂,虽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