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是由两支人马的首领进行比武,我手下有数百人马,你的人呢?”被逼出求愿寺的盖吴腰间又重新配了一把新的弯刀,也不知道是哪个手下借与他用的。
“你是不敢应战?”贺穆兰不接他的腔,反问于他。
盖吴抿了抿唇,继续沉默。
一旁的游可早有准备,立刻拿出一张委任状抖了起来。
“花木兰现在已经是虞城县衙的兵曹令,手下有虞城两百府兵当差,当与你这流民首领同等!”
贺穆兰黑线都快出来了。
人家盖吴虽然是民间雇佣军的头目,但好歹现在也还带着五十多个骑兵,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到了她这里,就变成捕快头子了?
还让不让人挺直了腰板说话了?
她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啊,就是这样。”
盖吴凶恶地瞪了一眼游可,后者露出了一个笑眯眯的表情。
“你们魏人都喜欢让女人出头,男人躲在女人背后虚张声势吗?”
“是的,没错。我们大魏是有能者居之。”游可的鲜卑话也很利索。“你说‘我们魏人’,那你们不是魏地的卢水胡啰?你们来自沙洲?还是酒泉?”
游可说的几个地方都曾是被灭的凉国卢水胡较多的地方。
盖吴继续沉默。
贺穆兰无奈了摸了摸鼻子。
好好的一个挑战的气氛,莫名其妙的变得让人啼笑皆非起来。
“三吃胜是吧?”贺穆兰抽出磐石,双手持剑。
她从花木兰这里唯一完整继承的东西就是战斗意识,正是这一点,成了她在北魏依旧能够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那句“我就是能打”,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双手持剑的剑术是不多的,所以卢水胡和虞城的府兵们都紧张的看着持剑而立的贺穆兰。只有和贺穆兰交过手的盖吴知道,像花木兰这样力气惊人的武将用起双手剑来将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他一点也不敢托大,举起手对着后面的白马喊了一声。
“白马,去把我马上缚着的盾牌拿来。”
卢水胡上马是骑兵,下马是步兵,骑术和步战都很优秀。盖吴的刀法来自于大月氏,是类似于波斯刀法一样的刀术,而刀盾术则并不多见。
贺穆兰在电视上见过一边使刀一边使盾的比武,不过那是印度、伊朗那边的某种武术流派,想不到回穿了一千五百年,依旧能见到这种刀法。
盖吴在胳膊上系上圆盾,立刻变成了一名刀盾手。他微微蹲下身子,举刀向贺穆兰示意。
贺穆兰并不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所以她使用武艺的方式,是类似于虚拟游戏那般“体验”的方式,贺穆兰将其称之为“入武”。
“入武”的时候,她能很轻易的进入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
有一次她在花家院中练剑,不知道从哪里窜过来一只鸡,等她从“入武”境界里脱离出的时候,鸡早就成了两半,死的硬硬的了。
所以后来她练武的时候,都是让家里离远点的。
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贺穆兰直接采取砍向头部的姿势,盖吴举起盾牌,想要用盾牌抵挡来自头顶的那一击,但是贺穆兰用右脚踏了一下地面,将磐石绕过头顶做出一个类似挥鞭的动作就绕过了盖吴,继续用剑劈向他左侧的腰。
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重达数十斤的“磐石”,居然在“花木兰”的手里轻巧的如同女人用的软鞭。“花木兰”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之处,这表示她已经能完全控制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随时投入到接下来的战斗中去。
盖吴还没来得及赞叹,就听到了来自身侧的风声,他的盾牌还举在头上,此时也来不及放下,只好用右手的弯刀在腰侧划过一个半圆移向左腰去挡。
啪!
弯刀碎了。
双手使剑的贺穆兰在刀碎后继续将“磐石”往前抵,盖吴又一次看见了属于“花木兰”的眼神。
那是当初她一箭射穿郝风脑袋后,如渊如潭一般的眼神。
所以他立刻往后急退,大喊了起来:
“第一场我认输!”
他怀疑自己继续战下去,会被继续向前的磐石给腰斩成两截。
盖吴见过太多在战场上进入这种玄妙境界而杀人如麻的事情了。
贺穆兰的“入武”并没有入的很深,在听到“我认输”后立刻用剑的侧面敲上了盖吴的腰侧。即使是剑背碰到,身材削瘦的盖吴还是像被球棒打中的棒球那般飞了出去,落在了一丈远的地方,白马立刻赶了过去,却发现盖吴半天都直不起身子。
随着盖吴飞远,四周围响起了拍手的声音。掌声来自于虞城的府兵们。
各地的府兵配置都是鲜卑人三成汉人三成,其他四成由当地情况而定。虞城的府兵有不少人都是从各地的边关退下来的,自然是知道贺穆兰这看似简单的几招蕴含了多少杀机。
游县令连连击掌,激动的似乎像是他赢了一般。
贺穆兰就在这种欢乐的击掌声中脱离了“入武”的境界,有些同情的看着盖吴。
这个卢水胡走的是轻灵的路子,但因为害怕她的怪力,所以居然放弃了原本极快的速度而选择了使用盾牌。
厚重的手盾确实可以避免像锋锐极高的弯刀那般碎裂,从而带来更高的防御。
但拿着盾牌的手和拿着弯刀的手终究是连在同一个身体上的。用盾牌来挡,同时用弯刀来刺,这不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