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将军昨日被温泉里的毒气所熏,所以暂时不能动弹,所幸将军身体强健,毅力过人,硬是靠着自己硬撑挺了过来,此乃不幸中的大幸。
以上,是军医和虎贲军中所有人给出的解释。
由于这片温泉谷地确实弥漫着刺鼻的硫磺气味,而且昨日也有许多士卒泡的过了头,头晕眼花栽到水里,全靠被人拖起来才清醒的,所以这理由虽然牵强,却足以敷衍过这么多人了。
但对于陈节和那罗浑等人,是完全无法敷衍过去的。
可贺穆兰能说什么呢?难不成贺穆兰要说“我觉得我大概是快要死了,所以会出现这种魂不附体的状态。等我真的要死了,就嗝屁真的醒不过来了?”
所以她只能露出一副比其他人还要迷茫的表情搪塞过去。
军医和盖吴等人把她的脉相探了许久,发现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但这些军医都认为贺穆兰虽然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但最好回京后请国手寇谦之看看,以防是真的得了什么恶疾,或是被下了诡异之毒,无论是中了邪术还是邪毒,寇谦之都会通晓一二。
贺穆兰确实是要找寇谦之一次,不过却不是为了治病,而是想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至于前世那种延命的法子,她是连试都不愿再试了。
昨夜虎贲军虽然兵荒马乱,甚至要靠高深的弹压才能安抚下来,可当贺穆兰洗漱穿戴好走出营帐,前往赫连定的营帐时,士气陡然一涨,似乎像是看见贺穆兰和阎王爷大战了八百回合,最终爬回了人间一般。
“将军,您果然无事!”
“我就说好人必有好报!”
“您这样的英雄,连天都不会收的!”
虎贲军各个喜气洋洋,争相传达贺穆兰无事的消息,直到贺穆兰进了赫连定的帐篷,还是有无数人也跟了进去,就为了看见贺穆兰能够好端端的说话。
赫连定这一夜过的非常不好。半夜里有士卒在帐外叫嚣,还有人远远地对营帐投石。若不是高深连夜带着长安卫将他的营地保护了起来,赫连定甚至怀疑睡到半夜会不会被人莫名其妙捅了刀子。
他一边诧异于花木兰的威望,一边又觉得事情发展的极为诡异,甚至后悔自己听了贺穆兰的怂恿后热血上头,居然跟了过来。
“赫连公,昨夜的事情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如果有造成的不是之处,请都算在我的头上,不要计较我的部将们。他们都是粗人,直率地很,我替他们向您赔罪。”
贺穆兰行了个重礼,惹得赫连定也坐不住了,连忙挑起来避让。
赫连定似乎也觉得这一切无稽至极,他摇了摇头,微微有些怒意:“虽说是我指引你们来了温泉,但也是为了好意。冬日酷寒,这里的山脚下尚有牧草,扎营自有裨益,可若是我是为了把你们拐到这里暗害于你,那就是无稽之谈。”
他声音渐高,“若不是花将军对我家有恩,我今日一定拂袖而去。哪怕我夏国破灭之时,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软禁于我,限制我的行动(将军,此事一了,就算我已经还了你的恩情,往后休要再提昨夜之事!”
显然昨夜受到的羞辱已经让他彻底恼怒,贺穆兰知道赫连定不气的离开已经算是有涵养的了,只得连连苦笑。
“原本我也不觉得那是什么恩情,不过是恻隐之心罢了。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她看了眼精神还算好的赫连定,又接着说:“不过天色亮,我们今日必须要赶往胡空谷,希望赫连公及早准备。”
赫连定没想到贺穆兰这么急,眼睛一扫她有些萎顿的气色,“你不干脆休息一天?昨夜你那般凶险,可别落下什么铲。”
贺穆兰身后的士卒纷纷称是,有的更是大声叫喊。
贺穆兰抬起一只手制止了这些士卒的喧闹,摇了摇头:“军情急迫,我们还是及早出发吧。我的身子不碍事。”
贺穆兰是主将,她下令虎贲军准备拔营,谁也不会多说什么。
赫连定自然是希望平定休屠人的叛乱,好让这些部族能够在夏国休养生息,这样一来,无论日后是用是打,至少实力不损。
大军开拔,虎贲军望着前面举着高高的将旗,看着骑着越影从他们身边昂扬而过的贺穆兰,犹如重新找到了定海神针。
加之昨夜温泉谷休息的充分,早晨的热水又省了不少时间,一群人出发的比往日要快的多,只不过到了中午时分,就已经到了胡空谷所在的白平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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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里怎么这么荒凉?”那罗浑放眼望去,沿途路过的村庄都毫无人烟,哪怕是大军经过,连一个出来看热闹的孝子都没有。
贺穆兰派出了斥候前去刺探,却发现每个人家里都没有了人,不但没有了人,屋子里家徒四壁,连一块布都找不到。
贺穆兰心中有数,不是这些人害怕休屠人和平叛的军队打起来先跑了个干净,就是这些人已经被休屠人掠进了山里。
“看这里一点也不凌乱,应该是全部逃难去了。”赫连定极目四望,“杂胡和汉人混居之地,历来势不两立。一旦出现动乱,杂胡便会劫掠有田地的汉人,加之现在又是冬天,田地里的出产肯定都在家里囤着,真要乱起来,倒霉的还是这些人,所以他们干脆带着家当跑了。”
贺穆兰也叹了口气:“莫说人,连牛羊猪狗都没有,看样子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事,连藏家畜的地方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