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晗身姿婀娜的上了台,先是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如此的情况,在明月剧场也少有,全是上海滩的权贵人士,只不过与平日玩乐不同,现在每个人的表情都足够研究了,杜凌晗当然是为了寻找小仓的身影,只不过目光还是飘到了韩靖之的身上。
韩靖之并没有跟毕老先生在一桌,也不知道是资历还不够,还是不想卷入这种纷争里,此刻韩靖之正坐在吕紫鸢旁边,不过任凭吕紫鸢如何娇羞,韩靖之的目光始终是锁定在了戏台之上,杜凌晗并未停留,只是略过一眼,感觉到韩靖之的目光里面有着很大的不解。
杜凌晗自然是不去在意韩靖之的想法,对着毕老先生的位置稍微施了一礼,明显的看到毕老先生也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显然内心里是感谢的,而旁边的田刚,端坐在那,脸上的笑容饱含深意,而后便看到了刚刚回来的小仓。
杜凌晗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观察,立刻便摆好姿势,张口便唱了一段,为了引起小仓的注意,杜凌晗唱的还是在常悦阁时唱的最多的牡丹亭,果真倒是没有白费心思,小仓也确实跟杜凌晗对上了目光。
“台上的这位倒是眼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呢。”
“哈哈哈,天刚中佐可能平日里公务繁忙,不像我们这些人,无甚追求,整日里就知道听曲寻乐子,台上的这位可是明月剧场的台柱子,是昆曲大师杜启庭杜老板的后人,唱功自然是了得,身价也是非同一般啊。”
毕老先生跟天刚解释着杜凌晗的身份,可是天刚确实不甚在意,眼眸里的深意不言而喻,隐隐的回头看了一眼小仓,小仓便点了点头,天刚嘴角不自觉的动了一下,眼神中的深意却更加明显了。
“没想到,毕老先生平日里也对戏曲感兴趣,看来也是研究颇深啊,毕老先生不仅是个经商奇才,还懂得如此之多,还真是涉猎广泛呢。真是让我佩服。”
“天刚中佐真是过奖了,我一个粗人,不懂得这些东西,不过是我家里的老母亲,但是很愿意听,平日也有研究,我才能听来些皮毛,我平日里光是解决自己家的那摊子的事就已经头疼了,还得靠着大伙儿扶持才行,哪里当的起天刚中佐的如此夸赞啊。”
天刚不再回话,恰逢此时,杜凌晗刚刚唱毕,走下台坐在陈若颖旁边心不在焉的叹气。
“怎么了,刚才唱的挺好啊,想来全场的焦点都在你身上,不怕吸引不到那人的目光。”
“吸引是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作用。”
“到底是什么人啊,你可是上海滩得知名人物,想找谁还不容易,直接过去呀,谁见了你还不得笑着说话啊。”
杜凌晗听着陈若颖的话,第一次发现陈若颖竟然还有这么天真得时候,叹了口气,指着小仓所在的方向,对着陈若颖说道:“你看见那个面无表情的日本人了吗?我就是想跟他说上话,你再看旁边站着的一对日本兵,这个时候我要是自己走过去,怕是还没到他跟前儿呢,就已经被机枪扫射成筛子了,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不能死。”
陈若颖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眼睛瞪得那么老大,仿佛杜凌晗这样的行为就是慷慨赴死一般。
“你疯了吧,他是日本人啊,你想跟谁有联系不行啊,干嘛非得是日本人啊,是,我们这样的职业,不该参与政治斗争,我们不能主动得罪日本人,可是也不能跟他们太亲近啊,你不会是被韩靖之刺激到了吧,为了那么个男人,可不值得啊。”
杜凌晗本还不在意陈若颖说的什么,但是在她提到韩靖之的时候,彻底的被刺激了一下,立刻便反驳道:“想什么,韩靖之怎么着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想跟小仓说话是为了找我舅舅,你不是知道我为什么要待在明月剧场嘛!”
“额,那倒是,你舅舅的事情早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可是,你可得想清楚,今儿个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别说你做了什么就算你不做,都有可能被人冠上个什么帽子。上台唱戏那是咱们本行,谁也说不出来什么,可若是别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尤其今天,但凡来这的可都是叫的出来名号的,你可别犯傻啊。”
杜凌晗被陈若颖说的烦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哎呀,我知道了,你快少说些话吧,我这不是也没干什么嘛,我就是上台唱戏,然后不就好好的在这等着了嘛。但你是,仔细些,小心被人听到什么去。”
陈若颖坐在那叹了口气,看着前面心思各异的一群人,心里也是感慨,原本还只是上海滩得权贵人士聚会,现在来了日本人,这家宴怕是就变成爱国或者不爱国的深度问题了,那些平日里叫嚣的人,现在倒是都一言不发了。
“杜凌晗姑娘。”
杜凌晗回头,便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姑娘,看穿衣打扮也算是富贵,但看衣着却不是毕家服侍的人。
“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家小姐十分羡慕杜姑娘的才华,有心与杜姑娘结交,若是杜姑娘方便,我家小姐想与杜姑娘说几句话,不知道杜姑娘可否随我走一趟?”
“我家小姐姓吕,名紫鸢,小姐说,杜姑娘虽然没有机会出席过上层聚会,但是也该有所耳闻,我家小姐正是吕氏洋行的千金,家境殷实,身份自然不一般,小姐她从小在国外长大,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与杜姑娘定然有许多共同语言,不知杜姑娘可愿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