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剧场的管事周掌柜几句话就决定了杜凌晗要做什么,完全没有问过杜凌晗的意思,也完全没给杜凌晗任何反驳的机会。虽然之前听程林说过明月剧场有好几位老板,但是杜凌晗到了明月剧场这么久,除了管事的周老板,从没有见过其他人,这个周老板杜凌晗也是着实喜欢不起来,一个是因为平日里他总是冷冰冰的,从不与杜凌晗说笑,自然生分的很,另一个就是杜凌晗明白,在周老板的眼里,自己就只是一个摇钱树,任何时候需要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只能百分之百的执行,就好像刚刚一样,韩靖之说要送杜凌晗回家,杜凌晗就只能听周老板的安排。
无法反驳,自然也就只能接受了,好在韩靖之这个人杜凌晗还是很满意的,绅士风度满分,长得又是清秀,待人接物皆挑不出任何的缺点,杜凌晗甚至都好奇以韩靖之的条件,为何如今还没有成家呢,但是毕竟这种花不好问出口,杜凌晗倒是蛮好奇之前古裕德说道的吕行长是谁,为何说与韩靖之是一家人。
“韩先生,多谢您送我,这么晚了,真是麻烦您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凌晗你看你,一直都跟我这么客气,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清秀的让人眼前一亮,那么小的人,眼神中却有着那么强大的意志,我对你一直都是很有好感的,但是总觉得你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我也只能等待机会了,今日能送你回家,那也是我的荣幸啊。”
“韩先生客气了,对了,今日一直听到古先生他们说吕行长,这个吕行长是什么人,是韩先生你的家人吗?”
韩靖之又是低头轻咳了一下,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是明显眼神中有了一丝不耐,不过杜凌晗满心思都在感受这夜晚的风度,倒是没有察觉到韩靖之的异样。
“哦,不是什么特别的,对了,今日我看你好像一直在针对古裕德带来的女人,那女人……你认识?”
“何止是认识啊,而且很有渊源,说起来也算是家丑了,倒是没有想到她跑到上海来做了别人的外室,今日在毕家见到倒是吓了我一跳,说话时看她那害怕的样子,都不知道该不该拆穿她了。”
“既然是家事,那也就不过问了,不过我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你这种咄咄逼人的样子,倒是蛮新奇的,平日里见你总是一副云淡风轻,这是第一次看见你把情绪写在脸上,看来是让你接受不了的事情了。”
杜凌晗低头笑了笑,家事本就不愿意别人知道,也没有解释跟沈菊的具体关系,总觉得这样的事情,被人知道的也只是丢人而已,不过突然间反应过来,刚才问吕行长的时候,韩靖之好像并没有回答,刚想要再问一遍,却被韩靖之打断了。
“你就住在这吧,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你快回去吧,我会常去明月剧场看你的。”
“恩,谢谢韩先生送我回来,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杜凌晗转身上楼自然看不到身后人的表情,在杜凌晗转身之后,韩靖之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鸷,眼眸中冰冷的寒气一闪而过。稍微侧了下头,身后的随行人员便立刻垂首听着。
“东盛堂的古裕德好像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去查一下他的背景,以及上海滩跟东盛堂有生意往来的人,还有,去查一下古裕德的女人沈菊到底是什么人。”
“是,马上去查!”
韩靖之依旧是看向杜凌晗的方向,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阴沉的滴水,回想起今日在毕家古裕德的样子,心里就不免有一丝不屑,这个古裕德难不成还真的以为可以在上海滩站住脚不成,韩靖之的不悦也就持续了几分钟,虽然几分钟之后不知心中还做何感想,但是面上依旧是那个温暖如春的绅士了。
上海滩一家不知名的小诊所里。
病床上躺着的人奄奄一息,腹部的伤口渗出一大片的血迹,这人脸色苍白,嘴巴微张,看上起有出气没进气,似乎随时都可能会一命呜呼,病床边上站着一个男人,穿着白大褂,坐立不安,不时望着病床上的男子,不时望望门口,满脸的担忧之情。
“明哲,你挺住啊,顾连长马上就回来了。”
“疼……好疼……我……母亲……”
此时,门外两个穿着戏服的男人轻扣门栓,站在诊所门口左右偷瞄,这两人正是顾子煜跟大龙,两人在毕府跟杜凌晗分开之后便一直着急出去,只可惜,几次想要出去都被人意外拦下,无奈只能拖到晚上跟着戏班子一起出来,这一路紧赶慢赶。
屋内的人听见门的响动,蹭的一下便起了身。
“顾连长,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药带回来了嘛?”
“梁大夫,药拿回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些,明哲怎么样了?”
“只要有药,就肯定没问题,你们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给明哲做手术。”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梁大夫就出来了,给了一个安心的微笑,几人才放心的坐下来休息。
“谢谢你啊,梁大夫,要不是你,明哲今天怕是就危险了,你说你一个家境优渥、留学归来的人,让你在这么一个小诊所里面,真是委屈你了。”
“哪有,我满心抱负,建设祖国,哪成想国内的世道变成了这样,我不愿意在大医院里给日本人看病,现在也挺好,还能帮到你们,正好我还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你说吧,你帮助我们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