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些了。”赵福将所有的案卷都放在桌子上,说,“希望两位尽快让本案水落石出。”
“就这些?”曲幽荧吃惊的看着桌子上那仅有一只手指粗细厚度的案卷,“本案一共出现了三名死者,加上如云本人,和梁家之人,以及所有的验尸报告,就只有这么薄吗?”
“真的就只有这些了,那些人调查下来,并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赵福从怀中拿出一块绢帕,擦了擦头顶的薄汗,看上去十分紧张。
“赵大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两位请看。”
曲幽荧眯起眼,赵福的状态与昨日完全不同,今天的他非常的紧张,也迫不及待的催着他们看案卷。
她看了眼木景烛,木景烛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主动翻开了案卷。
曲幽荧凑上头去,两人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将所有的案卷都看完了。
赵福一直都在看他们的表情,他们蹙眉,他也跟着擦汗,他们看着不动,他就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现在他们看完了都不说话,而是坐着喝茶,他左看右看,心也跟着非常的不安。
“两位,可是看出了什么不同之处?怎么都不说话?这些案卷都是我和师爷亲自过目的,更是师爷亲手保管,绝不会外泄的。”
曲幽荧开口道,“并非这个问题。”
赵福紧张的问,“那是什么?”
“这么说吧!已经死的三个人,现在尸身放在何处?”
“都被家人领回去,已经火化了。”
“这么重要的尸体,就这么给火化了?你知不知道,这三分尸检报告上,写的简直就是粗糙二字!”
曲幽荧气的差点将案卷丢在他面前。
这三分尸检报告中,第一个死者,周武,就是本该和如云成亲的男子,据说案发当时,人是半个头埋在了自家后院的土地里的,死因就写了窒息,其余什么也没有。
第二个死者,梁家的主母,梁氏,也就是梁园的生母。她是被掐死的,脖子上,十个血红色的手指印十分的清晰,死亡原因也是窒息。
第三个死者,是一个壮汉,身份不明,从身高来看,非常的魁梧,而死因却写了不明二字,这种尸检结果,叫她怎么去准确的判断?
面对如此毫不留情的评判,县太爷的面子有些过不去,纵然他为了自己的仕途,此刻要对木景烛哈腰点头的,但曲幽荧不过是木景烛身边的一个衙役,倘若赵福他都没办法要回自己的面子,这事要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他当即脸色一板,拿出了县太爷该有的气魄来。
“这可是本县衙的仵作,亲自验尸的结果,你又不是仵作,哪里懂得仵作的工作,怎么能用粗糙二字来评判?”
“呵呵……我不是仵作?”曲幽荧笑了,她用手推了推身边的木景烛,含笑的说,“木公子,你好像还没和赵大人介绍我的身份哦?”
如此一句话,让赵福本能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师爷,师爷上前一步,对曲幽荧作揖。
“敢问公子是谁?难道并非衙门衙役?”
曲幽荧努努嘴,低头喝茶,摆明了不想回答。
师爷很是尴尬,正欲再问的时候,木景烛却主动开了口,“她是我特意带来的襄陵镇知府衙门的第一仵作。”
身为一个仵作,自然都是为衙门办事。
但木景烛却说了一个“第一”,就表明了此人并非寻常的仵作,而且看她与木景烛之间的举动,两人的关系应该很不错。
这个发现让赵福大为后悔,早知道就不争这口气了。弄得现在十分的尴尬。
“原来公子也是仵作。”师爷则不慌不乱,替县太爷说这话,“刚才我家大人并不知公子是仵作,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但是——”
他这一个“但是”在很多情况下,是会让情况反转的。
果不其然,他接下去接续说,“但是,公子怎么能就凭只字片语,就否定他人验尸的结果呢?”
“第一,我并没有否定你们仵作的验尸结果,第二,这份尸检结果,你不管拿给谁看,都是一份粗糙到再粗糙不过的结果。试问,一个仵作,在验尸的时候,对尸体什么都不形容,就直接判断是窒息而亡?更有好笑的是,第三个死者,死了到现在今天已经是第六日了,他竟然连死因都不知道?任何一个人死,不管是他杀,还是自杀,都是有死因的,他却不知道?赵大人,我看你还是另外聘请一个仵作吧!”
曲幽荧言之凿凿,是将赵福和师爷都说的哑口无言,她却看上去说的很渴一样,端起茶,又喝了一大口,这才看了身边的木景烛一眼,“轮到你说了。”
“好。”
一直不言不语的木景烛突然说了这个字,让赵福额头的薄汗沁出的更多了,他双手紧握着绢帕,似乎随时都会捏碎一样。
“木公子,不知有何指教?”
“并没有。只是——”木景烛故意拖长了一下尾音,在赵福和师爷的齐齐注视下,莞尔一笑,“可否请赵大人今日寻个时间去梁家知会一声,我想上门拜访一下。”
“好——”
“这是其一。”赵福一个字还没说完整,木景烛就打断了,“第二,关于这个享婆,还请赵大人一定要在明日日出前,将人寻到,倘若找不到人,我怕明日还会出现死者。”
明日是又一个第七日,按照杀人者的计划,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