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树?”
曲幽荧略微侧着头,手指挠着脸颊,边想边说,“我曾近距离靠近过月老树,但也没发现它的树皮是红色的呀!而且那儿也没有血腥味。若真的是以血灌溉,那味道是必不可少的。”
在这方面,她可是非常有自信的。
木景烛也不直接与她反驳,而是问,“那你为何会觉得那种树会很熟悉?”
“应该……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吧?”
曲幽荧自己也不确定,她只觉得脸上很痒,手指将涂上的泥土给全部扣了下来。
彼时,正好店小二敲响房门,“两位,热水和吃的都拿过来了。”
木景烛起身去开门,让他东西放进来,又出去。
他关上房门,走到脸盆架子那边,用手巾浸湿了,然后拧的半分干,走到曲幽荧身边,一手擒住她的下巴,一手给她擦掉脸上的泥土和汁液。
他很细心,动作轻柔,舒服的令人会忘掉脸上的痒感。
曲幽荧就那般直直的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轻柔,是被黑色遮掩的柔和之色,如今在黑色大河中流淌着,变得清晰可见。
“景烛,你为什么对我总这么好呢?”
木景烛居高临下看着面色微红的她,眼睛微动,散出一丝狡黠来。
他轻笑道,“那是因为想要更好的欺负你。”
“变态!”
曲幽荧还想听他说些柔情的话,没想到最终的原因,还是因为想着欺负她!
她撅撅嘴,拍开他的手,自己拿手巾去洗脸了。
“啊!”她洗完脸,去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脸上一片红,一片白的,“我的脸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用泥土涂脸,不发红才怪。”木景烛站在她的身后,大手放在她的脑袋上,略微矮下身,道,“这下丑的没人认得出你了。”
“你!”曲幽荧本想与他对骂,但脑子突然间反应了过来,“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明知道我对不干净的东西,会有不同程度的过敏症状。可是你见我用泥土汁液来伪装,却没有阻止,是知道我脸会发红发肿,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认得我了。”
这里没有易容的工具,所以他们若要伪装,就需要借助其他东西。
当时,曲幽荧只是想做一些基本的伪装,减少被人认出的可能。
但她没想到,木景烛想的远比她多的多。
“还不算笨。”木景烛戳戳她的脸颊,笑得很随意,“这样一来,即便我不在你身边,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谁。”
“不在我身边?”曲幽荧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转过身,抓住他的衣服,“你要去哪里?”
木景烛与她不同,他常年在外奔波,对很多东西不似她这么敏感。
现在他脸上的易容被洗掉了,若是百祥村里,当真有异心之人,那么肯定很容易盯上他。
对方隐匿在黑暗中许久,若要下手,必然会令人防不胜防。
“我不准你离开我。”曲幽荧焦急他的不语,用力抱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口,“景烛,你不准单独行动,太危险了。不准,知道吗?”
“好,我答应你,不去,也不离开你。”木景烛无奈的拍着她的脑袋,柔声的说,“你先吃点东西,等下我们去月老树周围看看情况。”
“好。”
有他的保证,曲幽荧才安心了些,拉着他坐在桌前,吃饭。
他们从昨日出门到现在就没进食,眼下食物虽然粗糙了些,但还算可口。
一顿饭吃完,木景烛就带着她,寻了个借口,去街上转转。
百祥村的村民并不算很多,但也不少,这大白天的,街上人来人往也算多。
还有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些小东西,连襄陵镇都没有。
曲幽荧好奇的看着,心中有些动容,她想买,却没钱。
但她知道木景烛有钱。
所以她在一个小摊子前停了下来,娇声娇气的说,“相公,你看这棵小树多可爱呀!你买给我好不好?”
木景烛向来不喜欢这种小玩意儿,每次襄陵镇上有市集,他都属于那种街头走到街尾,一步步停的人。
自然也不会知道,哪些摊子上卖着哪些小玩意儿。
此刻被曲幽荧拉住,他明显有些不愿,但还是停了下来。
“相公,我想买这个。”
曲幽荧拿起那颗木工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月老树,放在他的面前。
木景烛盯着那东西神色微动,心中也了然。
曲幽荧却还在撒娇,“你看这个,红红的,多漂亮。你买给我好不好?”
摊子的老板看着两人,笑呵呵的说,“两位看着面生,是路过的外乡人吧?”
曲幽荧点头,“是的,我们要去襄陵镇,路过此地。”
“原来是这样,那就更需要带个纪念意义的东西离开啦!”
“纪念意义?”
曲幽荧眨着大大的眼睛,表示不明白。
老板则笑着又拿出一个红色木头雕刻而成的月老树,说,“这个可是按照我们百祥村最出名的月老树雕刻的,东西不贵,却意义珍贵,代表着男女之间的爱情圆满,更祝福着夫妻的感情,百年好合。公子,若是你家娘子喜欢,就买一个吧!”
木景烛将老板的一字一句全部听在耳中,但脸上还是有些不情愿的模样。
他说,“我听过你们村的月老树,但树怎么是红色的?看着像血,我娘子有孕在身,怕不吉利。”
老板摊子上摆放的很多雕刻的小玩意儿,都是木头的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