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尘不知为何,只想跑。
她不断寻找自己的过去,自己的身份。如今初露真容,却有些叫她不敢直视。
她向来自视甚高,什么男人都无法入眼,她也不愿高看男人一眼。却没想到自己过去竟如此放浪形骸,在这两个男人中纠缠不清。
她无法想象自己是温楚梦的未婚妻,又去招惹提安。提安却不知为何又抛下了她,叫她今日流落在外。
况且提安还是个和尚!
她也有些懂了为什么素来刚正的滕州青会讨厌自己。想来滕州青见到自己好友被这么一位不知廉耻的女人扭缠,该是如何的痛心疾首。
她是这样无耻的人,别人怎的会不讨厌呢?
李白尘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过去的自己会是如此不堪!
她有些害怕,有些退却了,她怕再寻求下去,将会发现自己更龌龊更不堪入目!
她漂浮在半空中,脑中只剩下“无耻”二字,任由风将她带到何处。
这一望无垠的沙漠在月光下有些反光,莹莹闪闪,像自己的眼泪。
可惜,魂魄不会流泪。
也许她不该执着自己的过去。她如今过的不好吗?过去重要吗?
李白尘叹了一口气,轻悠悠往前漂浮。
乌金沙城异常繁华,已经入夜,却是华灯闪耀。
李白尘停在一座石头房子上,静静看这繁华的一切。为了寻找自己的过去,她到了这里。倘若最后的结果是这样不堪,这一切又是为何!
飞梦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中捏着一把骆驼缰绳。
“牵两匹出来,我要出去。”她将缰绳甩给仆人。
飞梦年轻貌美,腰间扎着一条纤细的玉带子,更显妖娆。实在不像一位后宫充实,纵欲过度的女人。
“青郎,走吧。”
滕州青从屋中出来,一身乌金人打扮,确实是个如玉公子。
李白尘蹲在房顶,看着他二人。郎才女貌,确实相配。倘若提安也站在她身旁呢?也是这般相配吗?
她心里却是很在乎提安那块金令的来历。但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提安呢?她恐怕也好不过多少。
“去何处?”滕州青一脸不耐烦。
“你在船上救了许多乌金人,我爹爹想见你。”
滕州青默许,与飞梦并肩站在一起等待骆驼。
李白尘托着下巴看他们。都去见爹爹了,滕州青任务完成的不错。
原本她十分看不惯飞梦,可是今天不同了。她竟觉得飞梦有些可爱,至少她想要的东西敢直接索取。
不像她,不过是想找回自己,也这么拐弯抹角。
李白尘见他们二人上了骆驼背,也跟了上去。
“青郎,如果我爹要将我嫁给你,你可愿意?”
滕州青没有回答她,只给了她一个眼神,李白尘没有看见是什么神色,只觉得两人的背影姣好。
“我知道青郎你看不上我这样的。那么,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才愿意娶我?”
“你要将自己与财物对等?”
“不然呢?能与钱财对等好歹还值一些钱。只怕我在青郎眼中一文不值。”
“只要你答应放了我弟弟,你就与你成亲。”
“不行。我放了他你也就走了。对吗?”飞梦竟有些低三下四。
“女部你有男宠无数,难道还缺少我一个?”
飞梦笑了:“向来只有别人求我,你是第一个不从我的男人。我不能放弃你,你值得我坚持。”
“这便是我不从的原因。你这样,与我妻子又有何区别?岂不是同样逼迫与我,还囚着我弟弟,比起她你更过份。”
飞梦哑口无言,两人不再说话。两匹骆驼并肩走着,不知要去何处。
李白尘跟着他们,有些内疚。
滕州青应承了她的计划,这么多天还在坚持,她如今却想甩手走了。
岂不是无情无义?岂不是过河拆桥?岂不是卑鄙无耻?
李白尘脑中像突然被撞了一下。
倘若十年前自己是个同飞梦一样的女人,那么如今呢?不可以改变吗?不可以重新开始吗?
也许老天爷对她另有安排呢?
想到此处,李白尘顿觉爽快许多,不似先前那么沮丧。
飞梦与滕州青的骆驼在乌金沙城的最北面停了下来。
此间石屋有些孤零零的,与这沙城的繁华有些格格不入。
大门上悬着一块巨匾,上书一个“沙”字。
“进去吧。”飞梦拉起滕州青的手,走进了沙府。
李白尘暗忖,原来飞梦姓沙,沙飞梦。是个好听的名字。
进了石屋,竟与温楚梦的府宅有些相似。外头寒冷干燥,里头却十分温暖清爽。
“小姐。”仆人迎了出来,接过飞梦手里的缰绳。
“将骆驼安置了。我们明日才回去。”
“是。”
“我爹爹入睡了吗?”
“老爷知道您要带男后过来,特地起身迎你们,现正在茶房里饮茶。”
“好。”
飞梦看了看滕州青,他满脸不情愿。她却并不在乎,拉起他的手就走。
李白尘腾在上空,也跟着他们进了屋子。
屋中空空荡荡,只有正中间铺了一层草垫子,垫子上纺织了一张精巧的茶几。
一位老爷爷坐在几前喝茶。茶具十分简单,一壶三杯。
“爹爹。”
“来了。坐吧。”
飞梦拉着滕州青坐在茶几的另一边。
“这位就是救了我族人的英雄?”老爷爷抬起头来,慈眉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