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床头夜灯亮着,光线昏暗。
只是出乎意料的,床单被子略显凌乱,可床上却空无一人。
难不成出去了?
她下意识要出去寻找,一转头,昏暗的环境,虚虚一团黑影,甚至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傅欢瞳孔微震,几乎是本能惊呼出声。
只是那人动作很快,上前两步,伸手将她的声音封于手心。
这般近的距离,她才看清眼前的人。
“嘘——”陈妄吐了一回,酒水都清得干净,此时意识也恢复了些,只是出了一点汗,起来抄水冲了把脸,没找到电源开关,摸着黑进去的,听到开门声,就停了手上的动作。
傅欢胆子不算小,只是他陡然出现在身后,着实有点吓人。
呼吸又急又热,溅落在陈妄手背上,他刚抄了水洗脸,手上有点凉,此时再度被染上热意……
“唔。”傅欢示意他放下手。
两人此时距离靠得有点近,傅欢能闻到他身上未散的酒气,辛辣香甜。
陈妄松开手,许是酒意没彻底褪去,走路还有些趔趄,走到一侧喝了点水。
傅欢打量着屋子,因为椅子上堆放了一些东西,她只能挨着床边坐下,“你怎么样?没事吧。”
话音刚落,感觉身侧的床往下坍陷几分,陈妄紧挨着她坐下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似屋内的空气都不够两人分摊呼吸,有种莫名的窒息感。
陈妄摸了摸口袋,将一个东西递过去。
“奖章?”傅欢略显惊喜的拿过去,借着暗色的光线打量着,奖章不大,考究的金属质地,上面镶着红色宝石,还刻着陈妄的名字。
“今天谢谢你。”陈妄偏头看着她,两人中间还隔了一拳距离。
只是太过在意,傅欢觉得心跳都开始失了序。
“谢我什么,是你赢了比赛,我还没恭喜你。”傅欢摩挲着奖章,上面还有他残留的温度,温温热热。
“送的花,还有……”
“今天的欢呼声。”
傅欢脸蹭得蹿红,她今天的确高兴地有点失态。
“我爸妈也看了直播,看到你了。”傅欢跳起来的时候,摄影师好死不死的给了个镜头,后面剪辑版已经切断了,虽然只是虚晃而过,如果是熟人留心观察,肯定就看到了。
傅欢攥紧奖章,完犊子了,自己傅文静的形象又彻底没了。
“他们和我说……”陈妄似乎靠她又近了几分。
傅欢垂着眉眼,自然不知道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眼神热切。
“你很可爱,真的……”
“很喜欢你。”
这话是陈妄父母说的,只是这种环境,从他口中说出,好似要将人的腿苏断。
好似在告白,莫名撩人。
“你的腿怎么样?”陈妄忽然转了个话题。
“没事。”
“我看看。”
“真没事。”
只是傅欢的推脱,对于一个喝多了酒的人来说,讲道理都是无用功,没了法子,只能往上卷起了裤腿。
其实此时被磕撞的地方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青紫却比白天更甚,要是不碰触,没有半分感觉。
陈妄趔趄着,从脱掉的外衣口袋翻出一瓶药油,这是他比赛结束特意去买的,只是到了傅家,一直没时间和她独处,东西也就没拿出来。
“你还随身带着这个东西?”药油已经拆了包装,傅欢以为是旧物。
其实陈妄只是为了方便携带才拆了外包装,他微眯着眼,靠近她的时候说了句,“特意给你买的,说是消淤去肿非常好。”
“那我自己来吧。”
陈妄此时虽然意识清明,手脚并不麻利,并没强求要亲自给她上药,由着傅欢自己来,只是紧盯着她的动作。
傅欢个子不算高,只是身材比例不错,腿很细长白嫩,她伸手涂抹着药油。
可能是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动作有些笨拙。
“欢欢……”
“嗯?”
“我比赛结束了。”
“我知道。”傅欢抿了抿嘴,他是不是要走了。
“你想不想我留下?”他嗓子有点哑,酒气好似沿着空气吹来……
傅欢一颗心本就乱得一塌糊涂,此时更是好似有几头小鹿顶撞着心口,手指机械得重复着涂抹药油的动作,揉错地方也不知道。
陈妄看着她手上动作,还是自己上了手。
“连药都涂不好。”
他手上好似有热风。
傅欢抿着嘴,竭力抑制着心跳,好像一不留神,自己心跳声都能被他听了去。
她拿着药油回屋后,才发现连同陈妄的奖章也顺手拿了回来,只是此时她不敢再去敲门了,满脑子都是他的刚才说的话,钻进被子里,忽然笑得像个小傻子。
*
待傅欢离开,陈妄洗了手上沾的药油,酒精刺激,此时并没什么睡意,打开手机,未接来电一栏,有乔执初的两个电话,他顺手回了过去。
乔执初此时并不在自己屋里,手机震动时,有些懊恼,而他身侧的人,则长舒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小脸俏生生的红。
“喂——”他语气显得极不友好,“我八点多给你打电话,你现在才回?大哥,这都几点了。”
陈妄倚靠在床上,摊开手,盯着手心看,方才捂住傅欢的,就是这种手,好似还残留着她唇角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