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天空印衬着血红色的大地,血红色的河流泛起血红色的浪花,血红色的满月注视着血红色的高台。
高台之上,孤零零的竖起一根碗口大的木桩。
安宁缓缓的睁开眼帘,一片耀眼的血红色便是夺眶而入,天地间皆是一片令人胆寒的血红,如同血池炼狱。
而他也很快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因何缘故,身体被结实的捆绑在了木桩之上,手指般粗细的麻绳,勒在皮肉里,生疼。
“这是哪?发什么什么?”
他惊恐的环顾着四周,瞳孔缩成针尖般大小,倒吸一口凉气,然而,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孤寂,毫无半点生气。
就连高台之下,那些奔腾的河水,也像是水墨画一般,孤寂无声,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水墨,是血红色的。
悠长的吸了一口气,经过一遭体循环,带走体内的污浊,从而让脑袋清醒镇静了些许,安宁开始分析着事情的源头。
想要解决问题,就必须找出问题的本质,釜底抽薪,才是上策,他这样告诉着自己。
脑海中最后的记忆便是在后山的老地方,竹林内。
待得父亲帮助自己打通了身体的几处命门大穴后,便是闭上了双眸,开始了最后的释灵。
记忆的残章就是在闭上眼眸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根据记忆的线索,安宁暗自做出结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么现在的自己,正处在剑灵高等能量体的最终幻术之中,已是无疑了。
“只是,我究竟是何时中的招?”
安宁暗自念叨着,对此十分的费解,他这次甚至都还没有看到剑灵的影子,就不知不觉的着了道,心头难免的窜上几分警惕。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良久之后。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从自己被绑的这处高台下面的阶梯传来,这是他在这个环境中这么久,唯一听到的声音。
脚步轻缓且干脆,伴随着每一次的落地,都会引得阵阵回响,空灵十分。
随着脚步的逐渐逼近,一个身着黑色轻甲,脸色煞白的健硕身姿,体表之上泛着团团黑气,银白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后,森然的朝着自己走来。
安宁自然认得他---紫电剑中的剑灵。
只不过,这一次,他面对的,是呈现出最高等能量体的剑灵,接下来又将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安宁却是自始至终都清楚的,他时刻的提醒着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幻术而已,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心神,不能让心境崩塌。
这样的想法,一直萦绕在耳间,提醒着自己,但这一刻,他却是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而这种突如其来的意识,几乎让他为止崩溃。
大脑神经猛地一绷,目光正视着前方,已经行至跟前的剑灵,眼神错愕,表情由凝重逐渐的变成了僵硬。
心神!
心神?
心神在哪里!?
这一刻,安宁是这样认知的,陷入幻境的就是完完整整的本体,而并自己的心神。
和先前那些历练不同,眼前的这一切,好像并非发生在体内,通过气息的交流,心神与剑灵进行接触,而是真真切切的自己,陷入了幻境之中。
更可怕的是,无论自己如何感知着心神,都完全没有半点回应,此刻的他,和那些普通人并无二异。
心神,心境,这些剑术修行者才能感知并使用的力量,这一刻,在他身上,已是不复存在。
这让他再次产生了令自己胆寒的疑惑:我究竟是闭上眼的那一刹那中了幻术,还是我在闭眼之前就已经中了幻术?
这样的猜想,在脑海中冒出,便是引发了脊梁骨的一阵冰凉,头皮发麻。
又过数秒
厚重的疑云尚未解开,眼前的剑灵忽然的有了新的动作。
他嘴角邪魅的扬起了一道弯钩,很是狞然,刀锋般的眸子映射出的寒光,如雨夜惊雷一般,凌厉骇然。
又见其微微抬起右手,伸出双指,便是有一缕浓厚的黑色烟雾,在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下,呈螺旋向前的姿态,于剑灵的指尖而起,形成一把锋利细长的黑色长剑。
待得一切准备就绪,剑灵再次向前逼近一部,缓和的抬起右手,那黑色长剑的最前端,刚好低着安宁的小腹。
此刻的安宁,嘴角开始有些泛着哆嗦,尽管他一再的对自己强调,这里的一切都是幻术,不是真的,但却依旧无法避免身体本能的畏惧。
稍加停顿,剑灵便是再次开始了动作,这一次,他加重了手指的力道,那锋利的黑色长剑,在这一股力量的推动下,便是一寸一寸的刺入了安宁的皮肉乃至筋骨之内。
“啊~”
一阵惨绝的嘶叫声,回荡在血红色的世界中,瞳孔之内布满血丝,安宁粗重的喘着鼻息,那是真真切切的疼痛感,剑刃刺入身体的疼痛感。
然而这一剑才只是个开始而已。
在剑刃插入约两寸的位置时,便是及时的收住了动作,接着便将剑刃猛地从安宁的皮肉中抽离出来。
反向的抽离动作,又是带来一阵难以言说的痛感,引得安宁一阵闷哼,贝齿死死的咬着下嘴唇。
接下来,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
一次次的轮番刺入,每一次都是恰到好处的两寸,深浅适宜,清晰又真实的剧痛,折磨着已经十分脆弱的安宁。
此刻,他连呼吸都是颤抖的,一口清气要分成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