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女幕略微相似,异形盾“景翳钗”能化为雾状遮蔽强光,这使畏光的植椿荫如虎添翼。
“植夫人,你应该很清楚,身在空中其实被限制了很多。”望月冷笑,拍翅往高空飞起,“为你的部众祈求冥福吧!”
红光骤然燎烧天幕,无数火石飞掷而来,犹如陨石之雨尽数倾泻向鬼车大军!
是飞石阵法和譌火之术组成了这样凶险的猛袭,鸟群中反应稍慢的鬼车已被击落殒命,反应快的则像植椿荫那样直插入云,渐渐被逼到江水暴涨的湘江边上!
到了湘江就是鬼车的领域了,沉黑流淌的河川宛如扩张的黑色血脉,无尽的黑暗侵蚀着光芒,无论是洞冥草还是火石大阵,都在这里化为游蛇般的散碎弱光。
在昏黑中纷纷回旋盘落,找回气势的鬼车们拍翅厉鸣!
但在植椿荫的注视下,望月泛出笑意,声音震响水泽——
“举烛!”
“现在才是——”在植椿荫的惊骇目光下,金光如点燃的烛火般在江心亮起!
一小丛明美的金光宛如金色萤火虫渐次聚集,蔓延于水波之上,闪烁夺目……
“……蔓金苔?(注一)”惊骇地俯视袅袅行波而出的西域少女,植椿荫感到不妙。
玄裙飘舞,闪烁其上的金光就似珠宝,西域少女——蔓金苔“苔姬”目光凛然,足触处亦水光荡漾如碎金。她足点金光蔓延的波面,旋舞起来!
伴着她的急舞,萤火般的金苔在湘水上蔓延闪烁,光芒流动招摇,一江梦幻!
浓黑的领域突然被金光舞散,猝不及防的鬼车大军再次眩晕!
植椿荫恼怒之下挥叉震开望月,直接以妖的怪力向起舞的苔姬掷出钢叉!——
但就在一瞬间,暴涨的湘水已经涛波翻涌!在这亮金色的滔天浊浪中巨影暴现,形如巨镰的东西已经以穿山裂石之力扎中几只鬼车,将他们钩入水中!
“钩蛇——袁非浪这蛮奴!”在瞬间看清了隐藏劲敌,植椿荫马上咬唇疾飞而上,“你们设得好局!”
“还有更好的布局!”就像作乱的黑龙,青黑色的、体甲坚硬如铁的狞恶巨蛇从翻滚狂潮中蹿出!吐出长长蛇信,“骇浪惊镰”袁非浪发出狂风般的嘶吼!他黑铁色泽的、微泛毒红的尾钩劈波甩动,将植椿荫的钢叉与数只鬼车甩了回去!
钢叉击碎岸礁,鬼车也溅血而倒!植椿荫目光震怒,同为九州十八王,她岂容自己输给袁非浪!
唇彩浮现出暴怒的冷笑……深知“葬式之诗”的厉害,袁非浪和望月都极力想听清风暴狂涛中她所吟咏的诗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什么?”紧张聆听到的竟是李白的《侠客行》,望月和袁非浪都怔住了——
突然显现的是纵马驰骋的侠客,虽然没有对他们造成攻击,但是!——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注二)”在劲敌思考的一瞬间就换了诗句,植椿荫乘着突然幻化的冰雪取回钢叉,一击将望月打落江中!
“嘁……”袁非浪护住苔姬,“你回去吧,其他的鬼车已经搞定,你可以退下了!”
他发动了能使魔力化为水的秘技“水棺”,搅动际天狂涛直迎而上!
百丈的寒冰化为水瀑倾泻而下,发出笑声的植椿荫盘旋疾飞,继续倾吐出夺命的诗音:“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波滔天,尧咨嗟。大禹理百川,儿啼不窥家。杀湍湮洪水,九州始蚕麻。其害乃去,茫然风沙!(注三)”
冲陷万物,滔天的洪流万仞推压,将操纵水的袁非浪也惊骇得无法言语!
“葬式之诗”能将诗句具现化,因诗句的变换而灵活百变,极为棘手!这就是植椿荫敢于独自面对神军的资本。她的钢叉又一次将神军战士打落江中,在挥洒的血花与魂火中她目光灼灼:“给我下地府吧!”
“汪震!”在洪水的奔袭下,袁非浪嘶声大叫!
“什么——”在植椿荫震怖的注视下,“神威之震手”汪震的“落雷崩”已经轰然落下!
灼目的光辉映亮了整个夜空与滔滔江河,迸裂出让神魔都震颤的惊雷!
那是何等猛烈的电光!让同伴受伤也没有动摇的、全力灌注的一击直接命中植椿荫!
“终于比吟咏‘葬式之诗’的嘴快了一步……”从水浪中救起望月,袁非浪松了一口气。
“成功了吗……”躲在江边的乱树林中,因汇聚精力发雷而精神状态更差,汪震喘着气艰难确认战况。
“啊呀,还以为上次兄弟被杀会让你一蹶不振,看来复原了呢,汪君。”飞溅的水雾中传来女子娇媚的声音,这让汪震脸色大变——
“……下白泽?”他看到那从如瀑水雾中袅娜走出的桃色身影,一时错愕。
但就算是单纯粗心的他也察觉到了,那种娇媚得邪异的姿态不可能是虞轩!他马上退开:“你是谁!为什么假装下白泽!”
“只是来观战,想着要是植夫人占上风就协助你们啊……”掩嘴轻笑,“虞轩”目光寒冷,“相应地,你们占上风的话就协助植夫人……”
“怎么回事!”察觉到异状的袁非浪冲了过来。
“快逃!”汪震战栗地大叫,“这家伙很强!”
红色霞光已经爆开,水银锁链将袁非浪捆了起来!
“不能赢得太轻松啊……”脸上是嗜血的微笑,“虞轩”甩手将袁非浪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