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出阵攻击的部队又被打回来了,汉人防守的利器实在利害,没人能攻上去”
“如此,只有等辰韩的人马到来才行,三面围攻,方是上策”
刚过二月份,马韩和弁韩就来到了首原城外,面对密密麻麻的敌军,甘宁只能龟缩在城内,凭借先进的军械支撑,硬生生将两韩拦在城外一个多月。
不过为什么说好的援军迟迟未到?甘宁甚至一度怀疑王猛是不是被大海给吞没了,否则半个月前武斗军就应该出现在首原城下。
“甘将军,探子来报,辰韩离我们只有十里路了,根据行军方阵估计,大概有四万人”
“妈的,那个叫王猛的到底在哪!?”
这事甘宁越想越气愤,一脚踢翻案几,桌上酒水溅了苏飞一身。
“兴霸,依我看,我们还是退回耽罗岛?城内发石机已经各有不同程度的磨损,而且最多再有两次战斗,巨石就会被消耗殆尽,情况不容乐观呀”
这真是个麻烦事,没有震慑人心的发石机,甘宁还真没有信心能熬过一个月,毕竟他们是海军。
“他奶奶的,退!回耽罗,老子要回去找主公评理,什么狗屁武斗军,什么杂碎王猛,最好是葬在大海里了,否则老子一定要他好看!”
甘宁骂骂咧咧的从城墙上退下来,此际晚霞从火红色变成了暗红色,就似他的心境一般,悬在天边久久不能散去,宛如挥之不去的阴霾。
然而就在他下城墙的那一刻,甘宁忽然发现左边的天空中,涌现着满天的浓烟,似乎是起了大火。
城外的弁韩军营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正吵闹得沸沸扬扬,叽里呱啦的呼叫个不停。
“甘将军,好像是至留城起火了”
至留是弁韩的前线营地,里面储备有整个夏天的军用物资和粮草,这把火一下去,弁韩可以说后继无望。
“快看,还有那边,军支城似乎也起了大火”
循声望去,果然,城西也冒起了滔天的浓烟,而且还不止一股,晃眼看去有三四股之多。
“至留,军支?!娘的,这王猛到底没让老子白折腾!”
和至留一样,军支是马韩的物资集中地,但还远不止于此,它同时也是弁韩的马场和草料场。
这几把大火,显然是针对弁韩的军事设施,短时间内,他们是不可能缓过劲,再对甘宁和王猛造成任何威胁。
一切正如甘宁所判断的那样,能在这个时候,把敌军后方搅得天翻地覆的人,就只有武斗军。
王猛没有在首原登陆,而且为了隐藏行踪,在海岸线外,就换乘小船,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登上朝鲜半岛的卫岛,徙山。
在迅速拿下徙山后,王猛留守部分士卒不让任何人出岛,他自己则神不知鬼不觉的跨过狭窄的海峡,正式踏上朝鲜半岛的土地。
在历经半个多月的打探后,王猛终于定在这天傍晚实施突击,将至留和军支两城焚之一炬。
而其中最为惨烈的是至留城,或许是把王猛的焚城命令听成了屠城,总之冉闵作为攻打此城的主将,下达的命令是焚城。
“一个都不准放过”
这是冉闵在发动进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便是现在的情形,至留城的四扇城门外全被辎重车堵着,上面也燃着大火,门内的弁韩人绝望的看着这一幕,纷纷嚎啕大哭,几个求生欲极强的人,狠下心来扑进火海,但转眼间就被大火侵蚀。
至于那些披着湿被褥,顺利穿过火墙的人来说,还要面临箭矢的打击。
“永曾,这会不会太残忍了?”
冉闵没有回霍峻的话,只是坚毅的看着这一切,更像是无动于衷,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事,太过于稀疏平常?
“他们是异族,对待异族只有铁血镇压,让他们畏惧才好治理”
“可是人都杀完了,还如何治理?”
“主公治下子民千千万,还住不满一个至留城?仲邈,你太仁慈了,慈不掌兵,此乃为将者大忌”
“可他们毕竟都是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我们需要他们宣扬我军威仪”
似乎被霍峻的话说动,冉闵突然举手喝到“停止放箭!”
就这么一个间隙,五、六个弁韩百姓,哭爹喊娘的从地上爬起来,根本来不及扑灭身上的星火,连滚带爬的奔向那一线生机。
“放过他们,接下来的一个不留”
还以为自己真的说动了冉闵,不想只是放走几个人,这让霍峻很奇怪。
“就让他们去宣扬我军的凶名吧”
至留城的大火持续了一天一夜,这全仰赖于油罐弹。
对于远在朝鲜半岛的三韩而言,油罐弹简直就是神兵利器,他们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罐子,居然能蕴含如此恐怖的威力。
当然,这也和冉闵一刻钟就把三千枚油罐弹,全部投放进至留城分不开关系。
很快,汉军的恶名就宣传开来,什么以杀人为乐,喜欢把人烤熟了再吃之类,特别是把冉闵的部队,称作恶魔的仆从军。
这支队伍杀人,就是为了取乐于专吃人灵魂的恶魔,反正凶名正如冉闵所想的那样,如瘟疫一般传递出去。
只是,第二天王猛就接到一封隐匿的弹劾信,言之冉闵视人命如草芥,有失大国威仪,应当回罢其兵权,回临淄交由孙策发落。
冉闵知道这事后,他也没心思去查到底是谁在打小报告,只是私下里面见了王猛,将他的所作所为详详细细的告知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