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一声令下,只见站在两台床排弩边上,赤膊的精壮汉子高高抡起了铁锤,举过头顶,在他们的吆喝号子声中,铁锤应声砸中扳机枢纽。
而后只听见“绑、唰”两声,铁矛直奔井阑而去,除了其中一根运气实在太差,恰好从缝隙中窜出去之外,其它两支都命中目标,从前至后戳穿井阑,还扎进后面的泥土中,激起的飞石打在攻城士兵的脸上,还会让人觉得生疼。
只这一轮齐射,井阑便已摇摇欲坠,站在上面的弓箭手失去平衡,左右摇晃,不过只要站定身型,不乱走动的话,一时间还是不会倒塌。
这是承重柱还没有受到损坏,得再来一次。
吕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不认为承重柱能轻易损坏,或者是命中,但现在的情况是头重脚轻,如此只需要给‘头部’施加一些助力,井阑就会像一个颠倒的不倒翁那般,轰然倒塌。
“上枪,拉榫,瞄准箭楼”
“放”
好在专职床排弩的人员,在青州对一切流程就已经熟练,对于吕蒙的指令一气呵成。
箭楼的目标相对而言就会大了很多,床弩发射出去之后,例无虚发,在强大的冲击力之下,井阑‘挣扎’着扭动几下身体,随后不甘的拦腰折断。
两轮射击就摧毁了井阑,这比吕蒙预想中的效果还要好,再看另一台床弩的战果,虽然效果不一样,但终究不负所望,其目标井阑的箭楼,也在守军的期盼中,完全倾斜,不堪使用。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肖古王震惊的同时还感到很恐惧,那东西射出来的铁枪,不仅戳穿了井阑,还从一个人的肩膀扎到另一个人大腿,而后再深入地底,没了枪头。
这幅惨状,光是看着就心惊胆战,唯怕什么时候,铁枪突然扎到自己身上,那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孩儿也不知道,只听孙策一直在说他们的兵器厉害,还以为就是燃烧罐和铁片弹,没想到还有这个东西,汉人狡猾,连提都未提过此事”
麻余也被吓得够呛,心里还在想到底汉人的脑子是什么做的,为什么总能异想天开出这些东西,没有井阑,他们的冲车就完全暴露在汉军的弓箭打击下,这可不是好事。
“…让伊将军再攻一阵,看看汉军还有什么东西”
肖古王很快摆正了心态,连那飞铁枪的家伙事儿都出来了,接下来再出现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就见怪不怪,倒不如趁这会,再看看汉军还有什么发明,也算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和汉军真正交手下来,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打仗,真不一定是人多就能赢。
孙策到底还有没有给吕蒙留下其他东西,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给罗成留下的,除了床排弩,还有个玩意儿让马均对孙策的脑回路佩服不已。
连弩。
说起这个,大家第一反应肯定是诸葛连弩,据说能连发十箭,这种器物在当时来说,至少跨越了百年科技水平。
可惜的是诸葛连弩虽然火力十足带劲,但体积和重量都偏大,单兵无法使用,自然也就不便于使用,后来被主要用来防守城池和营塞。
孙策认为既然是用来防守的,何不弄成床弩,连发不连发到不重要,到一定要精准度高,破坏力大,所以床弩应时而生。
紧接着,他就和马均商量起改良现在的单发手弩,用梯格和扳机,使手弩不需要射一支箭出去,装填一支,当然这个想法,孙策借鉴的后世手枪,但能有这一点,对马均而言,已经是给他开启了另一扇窗。
后来曾有人问及马均,为什么他能有如此多的发明,后者神情突的一悲,随即换上笑容,答非所问的说道“能和先帝共事,是小老儿这一辈子的荣幸”
反正,经过马均日思夜想之后,这把能一次装填四支箭、能单手操作、还能边射击边装填、不间断射击、杀伤距离三十步的连发手弩就此诞生。
五百把连发手弩,四架床排弩,龙骧重骑,解烦精兵,还有罗成率领的武斗军,孙策实在找不到理由不和朴赫元序正面交战。
朴赫大成没见过床排弩,自然不知道架在城墙上的是什么,只感觉有点森然、冷酷。
然,这并不是让新罗这面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而是因为朴赫大成对龙骧卫的忌惮。
有这么一支武装到牙齿的重骑兵,不用朴赫大成阐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绝对是一支无坚不摧的强军。
“汉人果然是从地狱来的,这只部队即使站在那里,都有无穷尽的压迫感,成儿,这一仗打完,如果我们败了,就和高句丽彻底断绝往来,为我斯卢留下一点血脉吧”未战先思败,也不知道该说朴赫元序悲观,还是有远见。
“可是他们只有几千人马,父亲大人,我们有四万人,能赢的”
“想想高句丽为什么能打赢扶余人吧,战争不是简单的数字游戏”
说罢,朴赫元序不再多言,如果继续拖下去,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好现象“突击!”
“来了,龙骧卫!”
一直等候战争号角的重骑兵们,终于听到了孙策的号召。
“有!”
“狭路相逢?”
“勇者胜!”
“杀!”
只见排列出锋矢阵的龙骧卫,最开始只是整齐的缓缓前行,宛如高雅的骑士,而后渐渐提速,直至全力奔袭——这是很常见的助跑作战法。
新罗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