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晚餐让刘初异常郁闷。
他的身体是个十六七的少年,他的意识是位三十多的老光棍;而身边的女子,算是他这辈子目前见过最出众的女子,又出身自烟花柳巷……
有些东西不能细琢磨,只要泛起念头,它就挡不住了。
想做些什么应该可以吧?毕竟,自己勾搭风尘女子问题不大,一家之主的父亲又是以行动支持……
但最后,他想起碎嘴子可能会在那里盯着自己,便彻底没了兴致。
姑娘家饭量不大,蜻蜓点水般地动了几下筷子,剩下的事情就是伺候刘初喝酒。但刚倒了一杯,张苏就把酒壶碰洒,慌慌张张地收拾,看起来从未做过这些事情。
张苏好不容易收拾完狼狈,抬头间瞧着刘初带着疑惑望向自己,不由羞怯。
“公子,我从未做过这些事情。”
“没陪过别人饮酒?”刘初下意识问出,却感觉这句话问的很没水平。
张苏并不介意,点头道:“没有。”
刘初也不准备细问,干脆舍弃酒盅,低着头扒拉起米饭来。
张苏却打开了话匣子,“十岁那年我被鸨母花了五两银子买到翠红楼,之后一直培养我琴棋书画,没让我做一点粗活,也从未在让我在人前露过一面。虽说是烟花之地,但我仍是打心底感谢鸨母的。”
刘初随口问道:“那她买你回来是做什么?”
张苏偷偷打量着吃饭的刘初,并未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我心存感激,总想着为她为姊妹们做些事情,可鸨母总说让我读书练琴。前几年偶然读起盱江先生的著作,学到不少新奇的东西,可能会在经商方面为鸨母出些气力。”
刘初想了一阵,也没想出她说的这人是谁,更不知道她读的是什么。
张苏自顾自地说着:“虽说大部分都是纸上谈兵,但少数实践的几次,也帮了鸨母不少忙。我想,公子今日帮了我完成很重要的一件事……”
刘初放慢吃饭速度,似乎在等着什么。
“公子文雅,多半瞧不上我这具皮囊……”
瞧得上,瞧得上!刘初内心狂喊,可这些话太过羞于启齿,只能听下去。
“如此,小女子在您酒楼一事上,略有拙见,还请公子细听一二。”
张苏不疾不徐地说着,只言片语便将刘初自认为高端的经营模式给复述出来。三两句之后,刘初便来了兴致,舍弃吃食,静静听下去。
烛光跳动,秋意渐浓,如此美妙的夜色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竟然相谈甚欢。当然,张苏那一套封建社会框架下的进步思想并不能让刘初有多强的认同感,但听下去不会无聊,也能从中学到有用的东西。
越聊越心喜,屋内自成一方天地。三更梆子声传入院中,夜巡的田五趴在门口偷听,依稀听见笑声,虽未得知聊天的具体内容,但田五还是很笃定的将房门从外面锁上了。
大半夜的,一男一女在屋里笑,如此和谐的场面,谁还有心思聊天呢!
……
……
清晨,刘府里流传起一件颇为灵异的事情。小丫鬟们听田五说,昨个夜里少爷待的屋子里闹鬼了!那房门总是哗啦哗啦的响,很有节奏感,时而短暂急促,时而缓慢悠扬。门在那儿里外挣扎,屋内之人却毫无声响,莫非是被压了床……
这件事情越传越广,刘府下人们基本都听到了。总有那些不信邪的主儿,结合田五的话,他们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
少爷的身体是真棒,倚着门还能十来回——厉害!
平日里和刘初喝酒的下人们交口称赞,顺感叹一下年轻就是本钱。
大牛打着哈欠走近凑热闹的下人们,下人慌忙见礼道:“见过管事!”
“少爷呢?刚才看屋里没人呀!”
“管事,少爷在那屋呢!”
大牛顺着望去,一把铜锁十分显眼。他乐道:“这什么爱好?”
“许大牛!把门打开!”
大牛的笑容还留在脸上,听屋内一声怒喝,赶紧小跑过去,贴着门问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锁门是为何,又偏偏在外面锁上呢?”
“别废话,给我砸开!”
大牛二话不说,搬起院中的靠山石就扔向铜锁。
咣叽一声,锁开了,门裂了,石头两截儿了。
刘初双眼通红地站在门边,一瞪眼便让大牛到嘴边的嘿嘿咽了回去。
一宿没睡,拽了一晚的房门,生怕动静太大影响爹娘的休息,没敢大声吆喝,单指望着巡夜的家丁能瞧出问题来。可……
“谁上的锁!昨夜又是谁当值的!”
刘初面目狰狞,却没有任何震慑力。大牛笑嘻嘻地请他出来,下人们探头打量着屋里情况。
刘初挥开大牛的搀扶,轻叹道:“我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
高声斥责没人当回事,这平淡一句反问确实让院中冷静了下来。大牛正了正神色,规矩站在刘初身后,等待着一会儿的发落。
一块醉酒又能如何,身份上还是有个尊卑。
“大牛,桌上有份名单,你拿着出去跑跑腿。”
刘初不是个喜欢耀武扬威的主儿,也不忍瞧着他们惴惴不安的样子,干脆转了话题,昨夜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大牛进屋取出纸张,余光瞧见里屋有个蓝色的身影,他没敢多看,慌慌张张走了出来。
“上面二十几人,都是登州府各家大户的小姐们。瓷**的事情你清楚吧?你抽空挨家挨户的询问,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