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余白杭去弘毅斋的时候,得知曲文怀刚刚被邱英聘请为南屏学堂翻译科的先生。
“翻译科?他的学校也开了一个翻译科?”
余白杭重重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就因为刚才劝蔡宛蝶太久,邱英前脚刚走,曲先生连聘任书都签了。还有不到半个月南屏学堂就开学了,如果教书的话必然就不能出海了,可是具备曲先生这种综合素质的人才一时也不太好找。曲先生有些抱歉,余白杭还得安慰他。
“没事儿,这事儿本来就是我的问题,是我来晚一步,邱英消息也够灵通的。没关系,曲先生你做什么决定都可以,不需要自责,我再去找邱英聊聊。”
在府衙后院等着邱英下班,可给余白杭冻坏了,喝了墨竹熬的鱼片粥才能保暖。
“给你家公子节俭的呀,秋季的商税不是又收了厚厚一笔吗?怎么他屋里连炉子都没有啊。”
余白杭伸过来空碗,墨竹都不用问,就给余小爷又盛了一碗,“收上来的商税,大头也要交到京中啊,我家公子可用的钱还是少。而且这屋子里有火炉啊,可能不是特别旺吧,我们在庐山读书的时候习惯了,我家公子抗冻。”
墨竹这个笨脑子,余小爷是女孩子啊,赶紧又去屋外搬了炭加进去,屋子里终于热乎一点了。
邱英甩甩伞进屋,余白杭刚才和墨竹聊天来着,都没发现外面下雨了。
“你怎么在这儿啊,我还想吃完晚饭去找你呢,不过外面下雨了,我可能不会去找你,会写封信给你。”
余白杭放下碗,并直接用手抹了抹嘴角,“找我什么事儿啊,我先说我的,我看上了一位翻译员,精通好几国的语言,身体素质又好,与人沟通也有天赋,多适合出海的一个翻译员啊,你却聘了他当你们翻译科的先生。”
邱英刚才去一边换衣服了,反正深秋穿得厚,跟余白杭同屋换衣服都不避讳了。
“你说曲文怀啊,我不知道你先看上了,我去聘任他的时候他也没说啊,墨竹给我盛碗粥,那我再利用一下职权之便,让弘毅斋的校长帮你再找一个更好的吧,对了这个给你。”
邱英给余白杭拿了张南屏学堂的招生单子,“之前已经在杭州城城区各坊市和下辖县都分发过招生信息了,这个是内部的详细信息。里面有几个大分科下面的具体分科情况,你先拿给聚义堂的孩子们看看吧。”
余白杭出钱,邱英办的南屏学堂,分为农、商、工、艺和女红科,最新还加了一个翻译科。聚义堂的孩子们都通过了分科笔试,笔试当然也非常简单了,就是考一下是否适合学习这一科。还有半个月就要把孩子们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幸好他们放学后还是回来住。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事儿吗?”余白杭又夹了块酱香饼,“哎呀,不知不觉,又在这儿蹭了你一顿饭...”
你不说,邱英都没发现,虽然他习惯了晚饭和墨竹一起吃或者直自己一个人,但余白杭在,好像也是很平常自然的状态。
“没关系,我习惯了,吃不穷我。我是有个大事跟你说,对你来说是个好事。朱文康的那个南洋客商不是亲自来杭州了吗?他想向朱文康购进更多茶叶,但是朱文康前阵子被我变相罚了款,没现金再购进大批茶叶了。他去找了柳员外,结果柳员外以为柳展最近在卖热饮,没赊给朱老爷。”
柳员外的茶叶确实是给聚义堂留着的,禅茶卖得特别好,还准备在其他街市开分店,需要进大量茶叶,还是余白杭亲自去跟柳员外说的,只进他们家的茶叶。柳员外肯定是怕得罪人所以才说给女儿留着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消息简直太棒了!
“你可以跟这位客商接触接触,不过我听我手底下的衙役说,这位客商好像有点背景,涉黑...你自己谨慎点儿啊。”
开什么玩笑,余白杭不就是杭州城“打黑除恶”首当其冲的打击对象吗?谁黑得过谁呀?余白杭把筷子一撂,突然捧起邱大人的脸,毫无保留地展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邱大人你太好了,你真是实实在在想办法让百姓富起来呀,我这就回聚义堂准备!”
余白杭让李林大哥去确认了这次朱文康经过这个月的折损,是实在没处去寻这么大批量的优质茶叶。但是余白杭还在考虑一个问题,这次南洋回来的船是朱家的,自己要补上这批货,朱文康能让这批茶叶上他的船吗?如果用自己的船出海,这位客商能同意吗?
不行,邱英知道第一手的消息赶紧告诉了我,天一亮,其他商人也会陆续知道这个消息的。既然聚义堂刚买了船,又有足量的好茶,天赐良机,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
余白杭让兄弟们都穿上统一的玄色制服,佩戴上各自堂口的乌木令牌,把聚义堂前院撤去一半的灯火,佩刀,在院子里等待。
“我们是商人,我们也是黑帮啊,这单生意要做,这位客商我要结识,去驿站,将南洋客商给我请到聚义堂来。”
当然不是别人想象中的“黑吃黑”,早在余白杭离开府衙的时候,邱英就把曲文怀借给余白杭,一路上跟着余白杭回了聚义堂,说了很多关于这位坤先生的故事。
马来人的名字实在太难念了,姑且翻译成坤阿辉吧,这位坤先生年纪不到三十岁,大概是二十七岁左右的样子吧。皮肤黝黑,身形精瘦,信奉佛教,精通泰拳。出生不久即丧父,跟着母亲四处为人家缝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