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杭握拳的双手敲了下窗台,转身回到桌前,“坐吧,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刘诚是余白杭最大的消息提供人,如果他不知道的,那在全杭州城也很难打探到了。
“哎,老大您尽管问。”
“我最近常去的城南满觉陇张家,你有多少了解?”
“张家两兄弟,张贺文和张利广,一个四十八岁,一个四十四岁,早年间做些漕运生意,有些家资,后来迷上了戏曲,还成立了个城南昆曲艺术家协会。几年前创办了个学校,招收些有天资的孩子们去学习,好像还是免费的,当时城南的人都称他们是慈善艺术家呢。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没做记者这行当,但我可以找找以前的资料。”
余白杭知道了,手指胡乱地敲了敲桌子,“那你对张家的女眷有什么了解吗?”
刘诚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张家女眷,我还真不太了解,老大你如果想了解的话,明日我就去城南打探。”
余白杭欲言又止,“先不用了,柳展现在在哪儿,麻烦帮我把柳展找来。”
柳展刚吃完晚饭,听到刘堂主叫她,欢欢喜喜跑进竹林深处小白楼。
“余大哥你终于叫我了,我等你叫我好几天了!”
“嘘——”余白杭让他二人别声张,亲自去把门窗关上。
“我有个事情,想交给你们去做,俏颜,你也过来坐下听。”
听罢老大讲到在张家的见闻,把柳展气坏了,可老大说了先不能声张,把小飞侠气到直摩挲着剑鞘。
刘诚有一个联想,根据他这些年的新闻洞察力和八卦敏感度,他怀疑在玉楼春会有更多更大的秘密。
几日后,余白杭乘马车再去满觉陇,刘诚驾车,柳展扮成余白杭的随行小丫鬟。在余白杭在张家花厅打牌的时候,另两人分头行动。
柳展在张府的东西两院都转了,两个正房太太的房里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冯氏屋子也去了,也就只有些琴棋话本,更朴素些,和两位正房太太大不相同。现在只有李氏的屋子没去看过了。
有声音,柳展赶紧侧身躲到月亮门后了。
不过声音是朝着花厅去的,李氏捂着半边脸哭着来找两位正房太太说理。
“哎呀,秋娘你这是怎么了?”吴氏把腿上盘着的花猫扔下地,赶紧去扶李氏,“这你还怀着身子呢,怎么这样跑啊?”
“我不想活了...”李氏怀着身孕本来身上就肿,把手一拿开,这被打的淤青更是看不下去了。
大奶奶董氏也心疼,赶紧叫丫鬟过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李姨娘抬张大圈椅来。”
吴氏哄着秋娘先别哭了,这伤情准是二爷打的。这二爷喝酒之后爱犯浑,大老婆碍着她娘家的面子不敢打,这李姨娘就成了好欺负的软柿子。但真是想不到他能不顾及姨娘有身子,还能出手这样重。
从李氏幽幽怨怨的泣诉中,余白杭也听得差不离了,钱袋不小心掉在地上,柳展听到声音跑出来。
“俏颜,你这丫头上哪儿去了,害我好找!”余白杭拉着柳展到他身后去,说今日聚义堂还有事,不打扰了。
董氏向冯氏使眼色,“婵玉,我这儿走不开,你去送送余小爷。”
张府门口,余白杭看了看眉眼低垂的冯婵玉,问道,“那李秋娘经常挨打吗?”
声音还是细腻和软,“以前是家常便饭,近来李氏有了身子二爷才收敛了些。却也不常回西院住了,一般都在玉楼春不回来。”
余白杭又问,“那你挨过打吗?”
冯婵玉抬头,仅是看了一眼余小爷就迅速低下头,“没有,大爷没有打人的习惯,待我,也还好。”
余白杭舒口气,“那就好。俏颜,我们走吧。”下了台阶,又回头对冯氏点点头,微笑,“不用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