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主要突出“炼”,这里也太热了吧?难怪刚才那个怂怂的守卫说里面暖和,这里面伴着打铁的铮铮鸣响,都穿的是浸透汗水的布衫啊。
“小心脚下。”
这地上暗渠流淌的金黄色的是什么?不会是烧熔了的铁水吧?虽然这么窄人掉不下去,但是一只脚掉下去了也得瞬间残废吧?而且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里的人,怎么都不说话呢?
忽然一阵轰隆隆的闷响,邱英先捂住她的耳朵,紧接着就是一阵刺耳的刺响,这下邱英自己有点听不见了。
“别紧张,每隔两刻钟就会自动擂鼓,提示刀剑淬炼的时候够了,刺响是冷水浇到通红的刀身的声音。”
哦,原来不是不说话,是这里太吵了,耳鸣成了习惯,说话就要喊,所以能省一句是一句。余白杭看着已经走了很远了,擒贼擒王,不能在这里耗太长时间。
“你们所有的人都住在这里吗?那带我去见这里的头儿。”
这里的头儿就是钱家的老管家,姓滕,目前掌管金银山脉四口大熔炉,两口铸剑池,一口青铜铸鼎,以及近六百个铁匠杂工等。这个守卫哪里有机会和头儿见上面,他只知道这个时间头儿会在青铜铸鼎前面,点数兵器件数,封箱送出,可是去铸鼎的路上关卡重重,他进不去的。
进不去?那就不进,引他出来就好了。余白杭把身上的破风匕首和信号弹交给邱英,“刚才走过的路你都记住了吗?”
“我都记住了。”
“幸亏有你,这里弯来绕去的绕死我了,我都怕自己走不出去。你在这铸鼎附近走一圈,看有多少人,一会儿铸剑池又会响,我们赶在它响之前要把一切都准备好。”
邱英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在石头上削什么东西下来呢?余白杭挥挥手让邱英赶紧走,自己却靠着石缝,用随身带的硫磺和地上的铁屑捣弄出个土炮仗。这土炮仗余白杭八岁的时候就会自己弄了,用细绳子拴起来,在地上蜿蜒曲折围了一大圈。
“五,四,三,二,一,爆炸了!铸剑池爆炸了!”
土炮仗扔到金黄色热滚滚的铁水里,瞬间炸起最矮三尺的金花,伴随铸剑池轰隆一声巨响,从青铜铸鼎赶来的一拨拨守卫都向外跑,只见一个看不清脸的守卫捂着耳朵跑回来,身后是噼里啪啦此起彼伏的铁花炸响的声音。
余白杭连受了惊的哭腔都装得极像,“别管我别管我,我去告诉头儿,通知他赶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好,你快去!听我指挥,你们这些,往西去铸剑池看看,你们这些,去开闸,赶紧把今天的铁水废料都排出去啊!”
开闸?邱英向那人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应该是南面,排到青浦江的污水就是从这里排出去的?但没机会仔细看,被一双手拉走了,“看什么呢,快走!”
青铜铸鼎的大门被外面的嘈杂打开了,只要进了这扇大门,一切都好说了。余白杭以为这里会有多少人呢,原来都是搬运的苦力,还不如外面手持兵器的守卫战斗力强呢,邱英引着门内的人去看“事发地点”,滕管家也闻声向大门走了几步,让余白杭正好在人群中认出。
余白杭趁机关上大门,在梅花索上套上四只燕尾镖,全力一甩,燕尾镖深深刺进石缝,耳下两只,腰间两只,十字梅花扣紧紧绑在胸前,滕管家瞬间动弹不得。
“我劝你别挣扎,这梅花索越挣扎越紧,要是你把自己折腾死了,那可就不怨我了。”
余白杭跃上梅花索,溜着绳索直下滑过来,滕管家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年轻小将刚才还在九尺之外,转瞬便在绳索上稳稳蹲下,双目直视自己,躲避不得。
“说吧,嘉兴钱家的前管家,也是钱金羽最信任的人,挖空了金银山,铸剑锻刀,这是要造反谋大逆啊?”
“不敢!这话可绝不敢乱说!”
余白杭从腰间抽出银钩短刀,用雪白的刀刃照照自己帅气的刘海,“所以你是知道内情的了,那跟我走一趟吧,浙江布政使梁文衍大人请你去喝个茶。你可以选择让我把你打一顿如果被押送去,还是你自己走着去,反正...在我手里,没有人逃得掉。”
梁文衍是个最和善的好官,反正有钱家做后盾,滕管家若坚持什么都不知道,梁大人总不至于把自己打个皮开肉绽吧?何况罗巡抚也不会同意,不论是杭州城还是浙东各地,各处都有钱家的人,滕管家忍一时胯下之辱,日后定会有人为他报仇。
“这就对了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就让他们都停工吧。”
“停工?”怎么可能停工,金银山几口熔炉日夜不休都还嫌慢,这一停工,钱老爷还说不定要发多大的火,“停工绝对不行,你要罚款去找钱老爷,你找不到我头上,工肯定不能停。”
余白杭怎么想不通这是什么想法呢?
“罚款?你想的美!你们这是谋大逆,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你们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了,还在为了钱家卖命呢,都什么时候了还犯糊涂。工肯定不能停是吧,那我把你命先停了,我就想看看这工能不能停。”
“都停工!全部都停工!”梁文衍虽然仁慈,但手下的人没轻没重,滕管家这把老骨头也不想这么断送了,“我跟你去见梁大人,我一定知无不言。”
余白杭亲手押了滕管家出去,邱英却因为偷偷去检查闸口而被他们的人抓起来了。这大熔炉里这么多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