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算得不对?老子生意做这么大,管这么多人,我能算错吗?其实自从他的账房先生回家休假了之后,余白杭还真不擅长打算盘,也只是在脑子里天马行空了一圈。
新来的接过算盘,按照杭州物价与聚义堂基本工资,近五年来杭州城的粮价的变化,皇帝对杭州开设新商铺的优惠政策,聚义堂未来五年甚至十年商业版图的扩张预估,甚至柳大小姐三年之内若不嫁人,她家索要的聘礼下降幅度......
新来的将算盘双手呈给余白杭,“老大,算好了,如果我按现在的基本工资,扣掉一半,应该是六年零四个月还清聚义堂垫付的聘礼。”
余白杭倒吸一口凉气,这早春的风也是真凉啊,这新来的才来聚义堂几天啊,这所有规矩都倒背如流,打第一个照面就让余白杭给他娶媳妇儿,不过...确实挺有才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
新来的施礼,“晚生...小的叫江雪霖。”
啥?余白杭有点懵,“为什么叫个雪字啊?”
“我母亲给我起的...”
“把雪字去了,娘们儿兮兮的(绝对没有不尊重女性的意思哦,余白杭只是在糙汉子里混太久了),就叫江霖,你是哪儿人啊?”
“本地人,家住玉皇山那边,家里只有我和我娘。”
余白杭才发现这新来的可够瘦的,谁给他招进来的,这小身板根本打不了架呀?
“读过书?”江霖点头,余白杭又问,“身上有功名没有?”
江霖摇头,没有功名并非是他学术不精,他父亲原是个县官,犯了些错误,被夺去官职,流徙南越,被毒蛇咬伤,死在那边了。父亲的过错牵连到他不能参加科举,母亲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他长大,却告诉他不考功名也要读书。现在他十九岁了,母亲身体也越发差了,想着进城谋份差事,却四处碰壁。刚好看到聚义堂在招人,这福利待遇,简直让他不敢相信,所以为了填饱肚子,他就来试试了。
没关系,余白杭知道与他有相似遭遇的还有很多人,聚义堂本就是广交好友,四海之内皆兄弟嘛,别人计较的,聚义堂不计较,对待这种良才,还得善待呢。
余白杭背过手去,“我了解了,这样,你不用收保护费了,你来给我做个账房先生,但这活儿可不比帮闲自在,这活儿可需要大量脑力,但工钱是你现在的十倍,你有没有这能耐?”
竟有这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的好事儿?
江霖都不用想,光是账房先生这名字,他就有脸写书信告诉母亲现在谋的差事了。
江霖使劲点头,余白杭和兄弟们说,“叫江先生好。”
这些兄弟们没读过书,也打心里佩服读书人呢,所以对有真才实学的也并不妒忌。众人齐声,“江先生好!”
余白杭挥挥手,“江先生留下,你们都先回清河坊吧。”
“可是老大,我们今天什么活都没干,回去干嘛呀?”
“我这要上门提亲,你们这么多人去干嘛?绑架柳老爷吗?回去干什么都行,帮吴大嫂做饭去!”
余白杭推门进去,柳老爷正好在庭院中。
“柳老爷——”
柳员外一见余白杭来了,手里还端着一大碟子糖霜桃条,急忙掉头。
“柳老爷上哪儿去啊?”
柳员外无奈回头,满脸堆笑,“余老弟来了?”
又自言自语一句,“又想我了,又来看我了......”
余白杭背着双手,侧着身子,盯着柳员外。
“怎么那么不高兴啊?您看看您刚过完年,又发福了,这心宽体胖的,跟杭州的吉祥物一样。”
柳员外此时的表情确实可以用“憨态可掬”来形容。得,既然上门了,赶也赶不走了。
柳员外挥挥衣袖,“那请正厅上座吧。”
看茶。
柳员外是城西最大的茶商,整片梅家坞的茶园都经他手卖进城中。又在城东有一家酒楼“又樊楼”,北宋汴梁的樊楼,相传宋徽宗和李师师就相识于此,在杭州东城的人们没有不知道“又樊楼”怎么走的。杭州城坊市之间,东门菜,西门水,南门柴,北门米。这柳员外单凭这两样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生意,就能在杭州城富商榜稳居前十。
“余老弟啊,不是我不欢迎你,关键你一上门就没好事儿啊,我总感觉昨天才见过你。”
余白杭乐了,“真是没想到柳老爷对我真是朝思暮想啊,您上次见到我的时候,我都还没当上聚义堂大当家呢。看来你是做梦梦见我了,所以我今天这不就来了。”
柳员外拿他是一点儿招儿没有,记得上次余白杭来柳府收保护费,俩人硬是你推我搡说了一下午的相声。
“好吧别贫了,这次收多少?”
余白杭胳膊搭在桌案上,坐近了些。
“还是去年那些,今年我对其他大户都多征收了一成,独独对柳老爷您这么好。”
哎呀...谁还不知道谁呀?不知道这小子后面会不会又坑我。
柳员外鼻子哼哼,“那我谢谢你了,这次又鼓捣我做什么生意啊?”
余白杭让江先生把规划图拿来,柳老爷一看这华丽丽的规划图都眼花了。
“白堤断桥旁,黄金地段。周边都是有名的商业街,姑娘媳妇儿都爱上这儿买东西。我这次想建一个综合性的大商铺,先盖个三层。一层卖胭脂水粉、黄金首饰、西域香料和新奇玩意儿;二层请绸缎庄入驻,一排绸缎庄都在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