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快让阿阮寄秋先上船。”妇孺优先的原则是从老掌门时期就定下来并严格遵守的,就是比现在情况更严重的地震,余白杭也是不会偷生的。
但余白杭把阿阮和寄秋推上船之后,水面又一个大浪打上来,余白杭一只腿使不上力,脚下淤泥又滑,被水浪拍倒了。是邱英紧紧拉着他的手才没被冲走,余白杭呛了一大口水,咳个不停,而且小腿特别疼也站不起来。
船上的捕快们要下来帮忙,但邱英让他们回去,自己把余白杭从水中横抱起来。其实众目睽睽倒不是问题,问题是余白杭把脸上的水抹干之后,对邱英耳朵鼻子脸的无情蹂躏......
“开船!”又低头看看身边湿透的小可怜,“让你们中秋放假集体吃大闸蟹,好了坐稳了别动了。”
张林又送过来一条宽大的棉纱和毛绒织成的薄毯子,可能是这条船以前留下的吧,还挺干净的,赶紧给余小爷裹上别冻着了。
余白杭实在太尴尬了,从薄毯里探出头,为什么大家都看着自己啊。
“额...大家,晚上好啊...”
“余小爷晚上好!”这么齐是提前排练好的吗?余白杭感觉身上更冷了,邱英让大家都转过身去,亲自帮余白杭把发丝间的水滴擦干。
在小瀛洲岛玩了一天,大家都挺累的,阿阮靠着柳展睡着了。邱英挡住李寄秋的眼睛,“小孩子不许看。”
李寄秋在嘴巴上比了个十字,一秒入睡。
看前排坐着的捕快没有回头的,邱英把半睡状态的余白杭搂在臂弯,扶着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即使刚刚烧花塔时候的烫伤还有些疼。
诗会结束了,大家陆续散去,墨竹快走两步上台来给春香披上件外衣。
“春香,我们先去医馆看看你的手腕。”
还有人没走散的呢,春香刚刚在台上一直都没记得手腕的烫伤,但在墨竹看来,那是很大的事情。
“我的手腕没什么事,等等,你怎么又叫我春香,要叫春香姐。”
墨竹没回答,但春香的力气也没法和墨竹比,还是被他拉上马车,去医馆了。
珠翠问到了那个江公子的身份,但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小姐呢。还是告诉她吧,反正比起余白杭那个恶棍,这个江公子看起来文质彬彬多了。
“小姐,你还记得年初的时候,余小爷来柳府提亲吗?当时我还搞错了,以为是余小爷要提亲...”
那件事情,柳夕照当然记得,这么大的难堪,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你支支吾吾的,到底想说什么啊?”
珠翠抬眼看了看前面,“那位江公子,余小爷就是替这位江公子提亲的,可是你当时在聚义堂门口听到的时候,断然拒绝了,后来余小爷亲自登门退了亲,还和柳老爷诚挚道歉,你那几天被余小爷气得不行,所以这事儿再没人提了。”
现在想起当时,柳夕照心里还是郁闷,她那样一个自负才名骄傲的女子,联想到太多的不甘心。可是,这样的月圆花好之中,她本就想趁着这次诗会调整调整心情。借今天这个契机,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了这位未曾谋面就被自己拒绝的江公子,也未尝不是一桩美事。
江霖从柳浪闻莺慢悠悠散步回来的路上,脸上的笑意一直驱散不去。还真被曾落棋说中了,本来他以为自己沉迷于工作,把柳小姐彻底忘记了,可当诗会结束,人们纷纷散场之时,花前月下,她偶然的回眸一笑,竟又激荡起他心底的圈圈涟漪。
刚一回聚义堂就听说小瀛洲的事情,江霖赶紧去方回春堂看老大。从今晚之后,薛神医有了一个外号,叫“薛三秒”。
额...这么私密的特征当作外号不好吧?
想什么呢?事情是这样的,薛神医医术高超当然是无可置疑,但遇到他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阴晴不定老顽童),总爱闭目俨茶,然后缓缓放下茶杯,饶有韵味地来上一段子曰,孟子曰,朱子曰,华佗曰,张仲景曰...曰曰曰,我让你曰!
“快给我正骨,老子脚快断了!”
一把短刃插在桌案上,只见薛大夫长舒一口气,随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为老大正了骨,结果江先生的右臂哗哗流血。
怎么的呢?
余白杭有虎牙,又在正骨之时重重咬下去,所以......
实在是辛苦江先生了。同时邱英在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后脊梁直冒冷汗,想想要不是他那个时候正在医馆门外听小瀛洲水情,恰好江先生走进去,那倒霉到至少半个月不能多写字的人就是他了。
重点是薛大夫给江先生贴了贴膏药,从正骨到贴膏药的全过程瞬间结束,所以叫他薛三秒。
余白杭也觉得十分抱歉,但他看到江霖右臂流血的时候第一句喊的竟然是,“我的钱啊...不是不是,江先生你听我说...今天诗会成绩怎么样啊,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啊?”
江霖捂着伤口叹气只想离开,还是刘诚诚恳地上前询问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怎么换药,几天过来看一次。当然了,往常聚义堂里面,也属刘诚和薛神医关系最好了。
结果薛神医翻了个大白眼,指着余白杭说道,“哈哈,幸亏我走得早,让你们不要贪吃也不听,还是阿毓心疼我,让我早早上了船回来了。你们家就住对门,咱们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吗?一天过来找我一次,就你这体格,半个月就能活蹦乱跳了。那位书生,一个月别干重活,每天别写太多字。”又端